了擦,“人家讲了两小时课,你倒是清闲。”
“我也就清闲半天。”林振山道,“晚上就该我了。”
老太太从提包里拿出一条手绢,丝绸面料,在日色烘烤下涌动着金棕色的流光,面上三朵绣花一下子活了过来,仿佛凑近就能嗅到花香。
“这是我女儿绣的,可惜今天她有事来不了。”她将手绢递给黎风闲,眉眼含笑,“这手绢就当是赔礼好了。”
“客气了。”黎风闲不露辞色,接过手绢叠放一旁,没再应话。
没婉拒,也没收好。
老太太朝她丈夫一瞥,还欲说什么,服务员带着洗净的茶具和煤气炉进来,谈老先生假意没看见妻子的心思,把泉水倒入锅中,开大火烧煮。
“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喝茶,什么绿的红的白的,全都一个味儿。”他掏出茶饼,取一茶匙倒进碟中,用瓷棒碾成细末,再过一遍筛才拨入紫砂盏中,“现在老了,倒是整天研究这些打发时间。”
林振山对这套茶具颇感兴趣,捏着小茶杯转了转,“你这日子过得够舒坦啊。”
“哪里。”谈老先生说,“曲社的事情可一点儿也不舒坦,那个日本人你有印象吧,姓藤本的,上回他赞助了一场演出,反响还不错,这回他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说想要修改一下服装,加入和服元素。”他摊手,“你说这能成么?”
“藤本……”林振山略一凝思,不太确定地说,“是以前老找风闲那个地中海吗?”
“对。前几天他还打电话给我,问我风闲这次是不是要过来。”聊话间,烧着的水咕噜起泡,谈老先生端起铁锅,往汤瓶里注热水,“我寻思这事儿也瞒不住,就告诉他了……”
他迟慢地看了黎风闲一眼,“风闲,你不介意吧?”
“没事。”黎风闲说,“曲社那边已经通知我了,说藤本先生今天早上到机场。”
林振山诧然:“啥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谈老先生放下铁锅,晃了晃汤瓶里的热水,然后一手逆时针拌和茶叶,一手缓缓倒入少量沸水,调成糊状,“你知道有什么用?还能把飞机拦下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