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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2)

像没头苍蝇四散搜寻,除了引起百姓自危,也会暴露沈栖鸢的身份。

时彧手中仍紧紧握着半成的护膝,闭了眼。

画晴口中所述,字字句句钻过他脑中四通八达的经络,从无数条线索之中,时彧迷茫地找着那一点迹象。

恍惚之间,时彧倏然抓取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他起身,将画晴那幼鸡崽儿似的身体从地面一把拎起来,直视画晴惶恐的双眼,时彧死死盯着她,道:“你好像说过,昨夜里,沈娘子在屋中写字?”

画晴的瞳眸睁得滚圆。

她说过么?

来不及细思,肩膀上被一股激烈的大力迅速摇晃,晃得画晴险些吐出隔夜的苦水。

她“哇”地一声,脸色苍白地道:“是、是的。”

时彧将她放下来,画晴一屁股坐倒在地。

以为少将军一怒之下要将她就地正法了,画晴垂死挣扎着。

时彧的目光却在这周遭逡巡。

“一定有。”他喃喃告诉自己。

沈栖鸢在离开广平伯府的雨夜,一定不会浪费时间写些无关紧要的字,她一定留了书信的,一定有。

在满室人诧异的目光追逐中,时彧寻向了次间,找到了波月阁唯一的一张书案。

书案上,宣纸被北窗漏入的风吹得飒飒,狼毫被投入笔洗里,染污了一池子水,貔貅镇纸底下,正压着一封昨夜开始存放的书信。

屋中之人大意得没有发现。

时彧找不到信也发狂,找到了,心却再度停跳了。

找到这封信,便意味着,沈栖鸢她的确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她没想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他。

时彧知道这封信里不可能有任何关于她下落的线索,但还是慌张地拆开了信件。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时彧亲启。

大红的封漆被揭落,时彧从信封中将那张信纸抽出来,映着昏惨惨的烛光,那张白色宣纸薄如蝉翼,几乎透人。

“伯爷襄助之情,搭救之恩,妾身来世,定结草衔环以报。君自十八,吾自廿二,本不相适,无奈为君所掠,君动之以情,使我迷惘。然大梦终醒。君当有前程似锦,吾独有寒枝可栖。君之妾位,吾之灵位。一刀两断,是为解脱。今去也,勿寻。”

君之妾位,吾之灵位。

好。好。

沈栖鸢,你好狠的心!

时彧抓着那封被揉得皱褶不堪的绝书,腕骨上青筋绷起,指节寸寸发白。

第28章

竹影正随月光婆娑。

玉兰的幽香沁入寝房,昏暗的罗帐内,云雨初歇。

柏夫人感觉自己约莫有八百年没有过床笫事了,全因为自己夫君的不中用。

有时想一想,她宁愿找个强悍霸道的武将,也好饱尝鱼水之欢。

不过该说不说,攒了八百年的精华,竟也有些让她受用,反正柏玉现在肚子鼓鼓的涨涨的,用了半天才弄了出来,人已经疲惫得想睡了。

尚书令却一反常态,精神抖擞,大掌横在夫人柔腴丰满的腰臀间,强势地将她箍回去,气得柏玉推推搡搡,忍不住叱道:“你今天嗑药了?”

尚书令被骂得脸色臊红,手掌僵住了,半晌,他移过眼,看向妻子红彤彤的眼睛。

那名明媚的,小鹿似的眼睛,洇染着一层薄薄的粉,似新上的胎釉,被银灯一晃,水色漂出来,我见犹怜。

成婚多年,孩子今年也上了学塾了,奚遥臣从未一日停止过对夫人的喜爱。

可因为自己的身体病弱、力不从心,夫人与自己是渐行渐远了。

每当她在床榻上责骂他的无用,奚遥臣的自尊就像摔在地上的玻璃。

挨骂一次碎一次,他再小心翼翼地把自尊心拼凑起来,拼凑许久,可到了下一次夫人对他召之即来时,又是周而复始地贬损和辱骂。

奚遥臣已经很久没有听她夸过自己能干了。

尚书令大人学富五车,将“嗑药”这两个字,自动理解为了能干。

看他也不说话,清俊的眉眼弯成一撇浅浅的弧度,竟出奇地好看。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他贱兮兮的模样,柏玉有气也撒不出,只是诧异:“真嗑药了?”

前两年他刚开始不行的时候,柏夫人为了自己的闺中生活着急啊,什么秘方、大补丸,全往奚遥臣的嘴里送。

他虚不受补,吃那么些好东西,半分作用也没有。

该不济,还是不济。

柏玉摸着自己的额头想,自己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守着个不中用的夫君,守一辈子活寡!

奚遥臣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抱住了妻子,第一次感觉到信心对一个男人带来的改变如此直观。

这几年,连同僚都发觉尚书令大人总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走到哪都抬不起头提不起劲,倘若不是替陛下办成了几件难事,连奚遥臣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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