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高潮过后书房就和安静,隐约只余情后的微弱喘息。
孟婵音怕被发现不会多逗留,每次提着食盒的步伐都很轻。
离开后,她的神魂好似都丢在了书房,什么时候回到房中的她记不住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
今夜无月,清冷,空虚,接踵而至的感受让她无力地倒在柔软的被褥上紧紧地抱住,夹住的膝盖难忍地磨蹭。
她难受得快哭了。
自从第一次偷看后,她夜里总会想起,一想起便有玷污兄长的愧疚,那种痛苦和快乐并存的感受中还夹杂着深深的后悔。
她不应该来息府的,尤其是当时不应该与他说,要帮他治病。
真正病了的是她。
病得快腐烂了。
她彷徨,无助,可雪白的脸颊却越发红润,浑身发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栗。
高潮散去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黑暗中又蔓延出蛛网般的空虚。
外面墙角的小黑猫又开始拼命地挠墙,怪异的刺耳声让她心脏一点点酥麻。
兄长让她不要总是待在府上,偶尔也要出去散散心。
所以孟婵音一大早便出去了。
她戴着帷帽挡住面容,身着低调不显眼的衣裙,漫无目的地走在繁荣的街道上,一切都很陌生。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
就比如她以前常来的书阁早就搬走了。
这里在三年前原是最繁华主街,不知是什么时候整条街都搬走了,变成了只有几间商铺的冷清街。
而书阁上的牌匾也变了。
风情店。
孟婵音站在对面盯着那几个字很久了。
在青州也有风情店,最初过去时她与其他夫人相交还好,夫人相聚在一起平素会聊一些隐晦的话题。
比如在夫婿身上得不到满足,就会蒙面去风情店中买玉势,或者是买其他能得到欢愉的缅铃等物件。
她一向都只能听着,回去会在画册、话本中看,却从未感受过。
其实她并不重欲,甚至活寡的这三年她很少去想过这些,可自从回了息府,那种空虚每夜都会袭来。
孟婵音是如何走进风情店,还在里面买下玉势的,她依旧记不得。
出来时看见怀中的盒子,羞愤得想要丢掉。
可还没有丢出去就听见身边响起,颇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整日都只有那些诗书,只有那些藏在盒子里的小玩意,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夫人,甚至这三年都与我分床而睡,进我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几天听闻那女人被丈夫休弃,回了扬州,他高兴得这几日频频外出,还穿上了以前她喜欢的衣裳,你让我如何冷静!”
听见熟悉的声音,孟婵音下意识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立在风情店门口忽然崩溃哭出的女子。
虽然她头戴帷帽遮住了大半的身形,连面容都看不见,孟婵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那是魏明月。
抢走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的女人。
其实她自幼就与人有婚约,对方家境殷实,名唤娄清河,待她有青梅竹马的情意,珍重她、爱护她。
可这一切都在一场宴会中结束了。
魏明月不慎跌落下水,距她最近的娄清河不能见死不救,便跳下去救了人,因此她缠上了他。
之后更是在知晓娄清河明明有婚约,却给他下药。
当众人闯见私情,娄清河只能与她退婚,转而娶魏明月,而她也另许他人。
以前孟婵音是恨她的,可再次看见她却又觉得心中没有恨意,只有怨气。
听见魏明月说婚后日次与她无二,娄清河至今还惦念她,那股怨气又渐渐散去了。
许是她的眼神太直白,风情店门口的魏明月转头看见,脸上露出被人发现的羞愤。
若是在当年,这个骄纵的大小姐会让人剜了发现她秘密的人,这三年让她性子变了。
看见有人用熟悉的目光盯着,魏明月抓着帷帽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匆忙离开风情店,脚步彷徨得好似身后有鬼魅在追她。
是怕被人发现来风情店罢。
孟婵音垂下眼睑,盯着怀中的盒子,心中没有嘲笑她想法,转身回了息府。
回去后她将玉势仔细擦拭干净,然后用帕子包裹住放在枕下。
在园子赏了会儿花,不经意听见下人说息扶藐还没有回来。
她赏花的兴致骤减。
下午临近傍晚时天边轰隆地响起雷声,天边的云乌泱泱地压下。
她懒倚在窗边,伸出葱玉般白的纤指,接着冰凉的雨水。
好凉。
她收回手,双手托腮,眨着乌黑的杏眸看着墙角,暗忖,今夜应该没有小野猫挠墙了罢。
夜幕四合,息扶藐还没有回来,天边的雨下得越发大了。
孟婵音用完晚膳后担忧地问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