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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2)

刘义隆终于听到捷报:谢晦等人在江口不战而逃,而后被全部反戈的荆州将领擒拿。刘义隆脸上显出少有的爽朗的笑容,下旨带着俘虏,班师回建康。

在建康监国的是彭城王刘义康,飞马驿递来谢晦被俘的消息,他一则为哥哥高兴,二则却不知回家如何向妻子谢兰仪告知这件事。眼见着谢兰仪忧心如煎,原本白皙如珍珠的脸颊,消瘦而黯黄,连梳妆都不再有兴致,刘义康心里也异常难受。

当传报圣驾已经到了建康的郊外,刘义康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下朝之后赶回府中,进大门就闻听悲切的琴声,踟蹰再三到了后室,果然是谢兰仪在抚琴,脸上未贴花钿,倒是几道涕痕宛然,在斜照进来的光线下闪着晶莹的光泽。鹄霞和雁云两名侍女在一旁,也是脸色凝重,见刘义康来了,都行礼退下。

“兰仪……”

琴声“铮”地断了,谢兰仪抬起头,抱面的两鬓略有些松散,义髻也坠落了半边,一支鎏金步摇斜挂在耳边,似乎她的头再倾侧一些就要滑落下来。刘义康不由心中疼痛,上前跪坐在谢兰仪面前,捧起她的脸颊道:“兰仪,你这样子,我看着心里苦……”

谢兰仪轻轻摆头,让脸脱开刘义康的双手,又是两道泪滚落下来:“妾是叛臣之女,殿下不必挂怀。”

“兰仪!你这是什么话!你我是夫妻!”刘义康鼻尖一酸,眼圈都红了,诚挚地说道,“谁都干碍不到我们!我刘义康既然与你结缡,就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此生绝无二心,更不会抛弃你,你信不信我?”

谢兰仪紧紧抿着嘴,抑制着双唇的颤抖,可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好轻轻点了点头,那支步摇因之滑落下来,从她的肩头直掉落到脚边。刘义康小心捡起步摇,轻轻插在谢兰仪的髻上,抚了抚她有些蓬乱的鬓发,声音沉沉道:“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这个开头,谢兰仪就猜到了内容,忽然之间泪水扑满面颊:“我阿父他……”

“你不急,我才说!”

谢兰仪急急摇头:“你只告诉我,我阿父是战死,还是被生擒回来问罪?”

“是……生擒回来问罪。”

谢兰仪唇颊颤抖,似乎要开口又很难措辞一般,只是美目中双泪滚滚而下。刘义康自知没有能力为谢晦求情,很怕妻子说出来的话会让自己为难,却听谢兰仪终于稳了心神说道:“陛下天性凉薄,既然全不顾念我阿父扶他登极的功劳,自然也不会留阿父的性命。可惜我阿父忠心无二,才略无俦,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她掩着面啜泣,哭声哀恸得令人不忍闻。刘义康心里难受得要命,不知怎么劝慰爱妻才好,急得直揪自己的头发。谢兰仪抬起脸,伸手止住了刘义康的举动,凄凄笑道:“郎君,不要这样……我心里懂,你对我的心。”

“要么,我去向陛下求个情吧?”

谢兰仪摇头苦笑:“如今已经晚了。陛下不会放过阿父的。阿修其实早有隐忧,可惜我那时自负,没有听她的,生生错过了时机!我只求,阿父问斩当天,我能见上一面。”她见刘义康面有难色,又许诺道:“你放心,为了你,我不会有悖逆之言。阿父对我们姊妹若掌上之珍,我如今未被牵连,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若还不能为阿父送终,枉费阿父疼爱我一场。”

刘义康道:“我倒没什么好担忧的,只是刑场血腥,你怎么承受得了?”

谢兰仪苦涩一笑:“如今我还怕什么?”刘义康见妻子执拗,也不敢再劝。谢兰仪倒又说:“听说我妹妹没有被杀,只怕在宫里为奴做婢的日子是生不如死。她自幼儿美丽灵慧,得到的是万千宠爱,从来没有受过任何苦楚,只因还未出嫁,被牵连进来。别的我不奢求,若你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求他找个妥实人家把兰修嫁了,哪怕是寒门子弟,只要人良善、肯上进就行。不要误她终身。”

刘义康也觉得妻妹实在惨不可言,闻言深深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功遂遗恨

谢晦自知被刘义隆拿住断无生理,不过听到自己将于建康城中被显戮而不是赐死,还是不由悲愤得双泪直下。弟弟谢遯才二十出头,长兄之子谢世基还未到弱冠,闻知自己都将被一同处死弃市,虽有不甘,都没有忘情嚎哭,也没有上表求饶,反而是振衣梳发,为阶下囚也不失谢家的士族风范。

谢晦注重仪容,临刑前,喝了一碗薄酒,也静静地拣了爱吃的小菜过了一碗麦饭,擦过脸后,请求狱卒拿了一把梳子,先为弟弟谢遯和侄子谢世基通了头发,然后才把自己那头乌漆一般的长发梳顺挽好,带上巾帻。大约因为心如架炭,很多天没有好睡,梳子上遗落了不少黑发,谢晦小心地把掉落的头发一根根摘下理顺,突然发现其中竟然有一根大半已经白了,诧然道:“我不过三十七岁,竟生华发了么?”然后驰然一笑,理顺身上浅碧色丝绸的宽袖长衫,连穿在里面雪白的葛布中单也一并抚平,伸出手对狱卒道:“上镣铐吧。”

从建康的狱中到行刑的西市,一路行人如堵,也有少数骂谢晦“逆贼”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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