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低头就看到了桃城脚上团成麻花的死结鞋带。
就算前辈们嘴上说得毫无畏惧,这么做的代价也很显而易见。
那可是实打实的暴力团体,即便如乾前辈所说,这个团体近年来西山日下,在警察的打击行动下明面上的枪支持有率降低了许多。但他们与这群彻底处于社会背面的人相互碰撞,怎么可能会完好无伤?
松田忽然也蹲下去,逮住了桃城的脚,给他拆鞋带。
松田把桃城的麻花鞋带拧顺溜了,然后用指甲去抠被拉紧的死结,找到唯一能够松动的那个点,把鞋带裹着塑料的硬头从松动的孔隙中穿过去,这一系列动作就好像在把出鞘的刀按回舱,把插销塞回手榴弹中,让摁下的攻击按钮弹起复位。时间在往前走,他却希望事情还能够回转至从前。
更何况……
“哎,你干嘛?”桃城被他突如其来的的动作吓了一跳,缩回腿,一只鞋上的死结已经被拆开了。
“我不想……”松田蹲在地上,埋身于深夜的阴影中,“明天就是全国大赛了吧,如果前辈们现在就回去的话,还能够顺利参加明天的比赛的。”
他能隐约察觉到前辈们的用意的。有这么多人来帮他,各校的人都被牵扯进来,凭空起楼阁,做出这样一个环环相扣的局引大久保上钩,这不是小打小闹的报复而已。他们在尽最大的努力帮自己铲除后患。
他又不是自我麻痹的木头人,怎么可能体会不出大家的用意啊。
他甚至也开始期待,是不是在今晚过后,自己的心结就会彻底解开,再无顾虑与畏惧。因为大家已经向他展现,不管他遇到怎样的事,怎样不堪地行差踏错,他们都会支持他。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但是,当这件事的风险已经提高到了他们完全无法掌控,甚至可能造成生命危险的程度时,他怎么好意思腆着脸接受大家义无反顾的付出?
而且他明明知道,大家最在乎明天的决赛了。一旦这种正面对抗出现伤情,又或者是幸免受伤却被赶到的警察请去调查,错过决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