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感觉我并不需要他的关心。”
“他和陈沛沛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前天梁靳深又被撞见和我们竞争的心理咨询机构负责人会面,我多少有点膈应。”
“你要是那么在意,你就跟他说呀!”林之澄恨铁不成钢,“答应和他结婚的是你,现在烦恼的也是你!”
不小心咬到一口苦菊,曲邬桐皱起了脸。
“我认识的曲邬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厉害女人!哪会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地自我纠结与烦恼呢。”
林之澄在电话中叹气。
据林之澄的观察与她相对丰富的感情经验,她并不认为梁靳深对曲邬桐没有暧昧的情愫。
而曲邬桐多变得像是换季时毫无规律的骤雨,一会儿勇者无敌地横冲直撞,一会儿又变成踩点踩线的胆小鬼。
她总是打趣曲邬桐,说她总是闭着眼睛奔跑,掩耳盗铃般躲避让她无措的一切。
苦菊散发的没熟透的青涩气息在口腔弥漫,曲邬桐叹息,没有应话。
“又下雨了,你记得带伞。”林之澄在挂断电话前,不放心地嘱托。
又下雨了,曲邬桐又淋了一场雨。
并不是曲邬桐又忘记带伞了,只是钢琴课结束,看有两个结伴回家的小萝卜头没有带伞,可怜兮兮地趴在玻璃窗上等雨停,同情心泛滥,慷慨地借出了自己的伞。
后果就是她连着淋了两天的雨。
回家时,肩上,衣服上,手包上都沾着柔柔一层雨丝,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曲邬桐挽起潮湿的头发,并不知道梁靳深为什么不在舒适的书房中办公,而是选择捧着电脑坐在餐桌前。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他轻飘飘地抬头看着她,顿了一下,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他应该是洗过澡了,套着她买的无袖背心,身上常青藤的气息隔了那么远都能被曲邬桐嗅到。
餐厅灯光下,他一如既往的秀色可餐,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
在他春风般的目光中,曲邬桐耸了耸鼻子,狼狈地打出一个喷嚏。
也不等他皱眉开口,曲邬桐就自觉地走进更衣室拿起换洗衣物,再躲进浴室。
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难怪这几天情绪总是波折,原来是生理期。
曲邬桐丢下身上潮湿的衣物,小腹的不适感伴随在鼻尖作祟的酸酸的委屈一起上涌。
热水浇在身上,诱发出连天的喷嚏,她涂抹着沐浴露,亲昵地拥抱自己。
换上短袖长裤睡衣,深蓝色正好与她的心情相称,曲邬桐一张脸被浴室的水汽蒸得很红,鼻尖也泛红。
什么多余心思都没有,简单往脸上拍了拍水乳,她就躲进被子里。
客厅灯还亮着,有壁橱被打开的动静,还有热水壶工作的声音,他的脚步很轻。
曲邬桐吸吸鼻子,蜷紧了身子,双手环在腹部。
下定决心,如果等一下梁靳深上床时候要是打搅了她的睡眠,那她要狠狠地骂他!
卧室门被打开,曲邬桐紧闭双眼,可睫毛还是颤呀颤。
明明刚刚说好要骂他,可他的脚步停在她这边床前时,她还是只敢装睡。
“柿柿,”梁靳深小心翼翼地开口,“先喝一下感冒药再睡觉。”
卷起杯子蒙住脑袋,她倔强地回答:“我不喝。”
“淋了雨,还一直打喷嚏,我害怕你感冒。”他捧着温热的感冒冲剂蹲在床边,对着被子里的她说话。
“我没有感冒。”曲邬桐最擅长嘴硬,只是下一秒又冒出一个喷嚏。
“别闹别扭了。”他轻轻拍了拍鼓起的
一团被子中她脊背的位置,“昨天是我不好,我跟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柿柿。”他重复,窗外的雨渐渐停息,他的声音代替雨滴淋湿曲邬桐。
她还是不说话,依旧躲在被子里。
曲邬桐感觉自己的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被戏弄了,心跳分崩离析,眼睫毛好沉却不能眨眼,害怕会有多余的雨水从眼睛中溢出。
梁靳深说:“我只是……太关心你了,我太害怕遇见失去你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