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下的界限,暗巷里无法呼救的小少年在祁彻不知道的时候已悄然放下了一切,不求道歉,不求补偿,连交代也不求。
祁彻说不出话,只能目送师徒俩从人群中离开,天色已晚,有些事情也许早已比天色更晚。
季洵无言地陪沈修远在玄云书院的花园里散步一般地慢慢地往客院那边走,花园四下无人,格外静谧,季洵连沈修远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终究是愧疚的,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沈修远长到现在遇见的所有事都是他季洵的手笔,所有的伤痛都与他季洵脱不开干系。
季洵心口堵得慌,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
沈修远这时忽然停下了步子,季洵比他快一步多,便回身看他,月光之下,沈修远身形颀长,眉眼温和,全然是季洵理想中的模样,每一寸都极合季洵心意。
季洵心中的愧疚干扰了他的理智,他已经不知道究竟是沈修远本该如此,还是他的到来将沈修远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也许将沈修远看做一个角色的时候自己没什么错,但现在,沈修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对着那双澄明的眼睛,季洵说不出“我没有错”。
季洵很难过,可他没办法表露,连表情都不能变化,只能等着沈修远说话。
沈修远说:“师父,徒儿很喜欢您的绿豆糕。”
“真的,很喜欢。”
季洵更难过了,眼眶逐渐酸涩,他赶紧转过身去,拼命眨巴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干涩的喉咙才对沈修远说:“你喜欢就好。”
明月清辉,繁花幽香,笼中人的笼子似乎终于出现了第一条裂缝,而百步之外,有谁正向他走来。
论道大会最后一日只有半日的安排,季洵他们有个总结性质的小会,沈修远那边则是限定一个时辰的不限场数自由挑战。
胜绩不佳的人想要获得更多胜利场数就要尽量挑弱于自己的对手,但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即便其中存在收买,也有更严格的裁判裁决,至于可能存在放水的玄云书院内部比试,自然也有好事者前往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