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痛。
她撑身坐起,缓缓披上外衫,只觉喉中微涩,四肢酸软,身上仍残留些许异样的热意。
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依稀记得自己吃了几块点心,胸口发热,王爷似乎来过雅竹居。
——点心中有酒。
可后来……她揉了揉太阳穴,实是想不起。
这时,春华捧着一盏汤药走了进来。
「王妃醒了?可还头疼?这是奴婢刚熬好的醒酒汤。」
江若寧接过,轻啜一口,药香微苦,她声音还带着些沙哑:「……昨夜,王爷可有留宿?」
「有。可今晨一早便进宫了。临行前王爷留话——」春华恭敬回道,「说那蜜块中藏了西域烈酒,王妃昨夜误食过多,暂时不许再碰了。」
江若寧轻声问:「他还有说别的吗?」
春华垂首一礼:「王爷说,今夜会再宿雅竹居,让奴婢早些准备。」
夜已近亥时,窗外月色清寒,薄雾渐起。
江若寧坐于案前,灯火摇曳,书卷已翻了数页,却始终读不进去。
时辰已近,王爷应该快到了。
她不由自主地轻抚衣襟,明明屋内炭火正暖,指尖却有些发凉。
昨夜的记忆至今仍是一团模糊。
她只记得自己吃了几块点心,然后浑身发热,眼前一阵阵发晕……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愈是想不起,她心中愈是惶然,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
昨夜那般迷醉,王爷又当真留宿过。可……身子上并无侍寑过的痕跡,这倒不似湘阳王的作风了。
她耳畔悄然浮起一抹热意,不知是羞是慌。
湘阳王这日在御书房与皇兄拗了几句,虽无甚大事,心情却添了几分烦闷。
然而当他踏入雅竹居内室,目光掠过烛影之下的江若寧,瞥见她眸中那丝掩不住的慌色,原本心头那点鬱气也淡了几分。
慌起来的她,比安静时更惹人动念。
她神色如常地盈盈一礼,声音温婉沉静:「见过王爷。」
湘阳王唇角一勾,语气懒散:「免礼。」
他信步走至内室靠窗的贵妃榻前坐下,那榻雕花卷云,铺着柔软锦垫。他倚坐其上,衣襟微敞,墨发以素带束得松散,垂落肩颈间几缕。
修长指节随手拂过袖角,眼神却不动声色地落在她身上。他伸臂朝她轻轻一招,并不言语,只是一个极轻的动作。
江若寧原本候于床榻前,见状心弦骤紧。终是步子不疾不徐,走至他跟前,掀裙跪坐上榻,在他身侧缓缓靠入他怀中。
他一手从她腰后绕过,将人稳稳扣住,嗓音低哑:「昨夜的事,记得多少?」
她靠在他胸膛上,垂下眼睫:「……昨夜……妾记不得了。」
「妾不知那琅苏蜜块中有酒,若有失礼之处,请王爷恕罪。」
湘阳王似笑非笑:「那可不行。昨夜的罪,不能恕。」
江若寧微怔,不安地抬头:「妾可是……做了什么?」
他眸光一暗,忽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她驀地颤了颤,耳侧已响起他压得极低的嗓音:
「不只做了什么……还说了什么。」
他停了一瞬,语气似真似戏:
「轻则——算你不敬,醉中行止放肆;重则——便是害本王一夜不得寐,险些伤了身体。」
江若寧呼吸一滞:「……妾怎会……」
「哦?」湘阳王挑眉,「既说记不得,却矢口否认。那是本王无中生有了?」
她确实对昨夜的事印象全无,心中底气不足,百口莫辩:
「妾……不敢。」
湘阳王凝视了她片刻,忽地抬手将她从怀中拉开,低声道:
「别动。」
他动作从容,将腰间墨色长带缓缓解下。锦带抽出的声响,格外清晰。
她轻咬红唇,已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柔软的腰带覆上她眼眸,在后脑轻巧一绕,牢牢固定。
黑暗顷刻而至,她屏息以待,耳中只馀自己绵密急促的喘息声。
亲王的气息极近,声音哑沉:
「可还记得你昨夜,胆大包天,拿起本王的腰带,矇住本王双目?」
江若寧闻言,心口猛地一震,耳根烫得发红,唇瓣颤抖:
「……妾岂敢……」
他轻轻捏住她下巴:「你还振振有词,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江若寧羞得垂首,娇顏染霞。
——那听起来,确实是她心底或许会暗暗想过的话。
可她昨夜……怎会将话说出口?
她心慌意乱,忽觉胸前微凉——
那层轻薄的纱衣,不知何时已被他解了系带,悄然散开。
江若寧肩头微颤,冰凉的空气窜入,寑衣自香肩滑落。视线被矇,衣衫一寸寸褪下,她的指尖不禁抠紧贵妃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