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般叫人不敢直视。
几个谋臣纷纷低头弓背,恭恭敬敬,不敢吱声。
唐烃几宿没睡好,实在撑不住,打起了盹,反应也慢了半拍,察觉到室内过于安静,他才迷瞪迷瞪掀了眼皮,视线扫过周遭一圈,最终落在气势逼人的周祐身上。
“表哥你就是深思熟虑,想太多了,反倒迟迟下不了决断,要我看,干脆就直接绑个男人扔到妖后床上,治她个淫-乱宫闱的罪,看她还能如何蹦跶。”
其中一名谋臣当即否了:“不可,这天下人都知殿下和皇后不和,这般简单粗暴的做法,若是被皇后识破,并先下手为强,反咬殿下一口,朝堂上那些酸儒又要写上万言书弹劾殿下了。”
唐烃哼道:“那你们说怎么办?一个女人再厉害,还能染指这江山大业不成?”
“有何不能。”
周祐轻嗤,站起了身,墨发如瀑,广袖青衫,便如不染纤尘的隐士,唯有一双眼,化不开的浓郁中,迸射出的是凌厉锋芒。
“父皇那边着人盯紧了,好不了,也要拖一天是一天。”
“诺。”
出了暗室,周祐先到书房抄了一会经书,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也是他修身养性的明证。
至于管不管用,唯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知不觉,日头西沉,从房檐落下,只剩一点橙色的余晖。
赵无庸踩着点来敲门,问主子晚膳摆在那里,是就在书房,还是寝室那边。
周祐能在书房耗上好几日,经常就在这边歇下,看看书写写字,反倒更加清静。
不过今晚---
周祐写下最后几字,便搁了笔。
这世上最不费心的就是虚情假意,只看谁技高一筹,做得最真。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反而更忙,明天多写点,抽风作者有可能改书名,觉得好看的咕咕指动收藏一下,就不会迷路了,
甜话
咸安宫是真的不大,即使作为一宫主殿的无极殿,从后院到前院,姚缨小胳膊小腿,步子迈得小,也能不怎么累地就走到了。
太子所在书斋是一座两层高的竹楼,前后种了不少青竹,姚缨跨过门槛,一眼望去--
房檐下宫灯散发的淡光,照着周遭一片翠绿,不见暖意,更多了几分冷清的凉。
守门小太监没见过姚缨,可瞧她姿容出众,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子的灵透,不似寻常宫女,当下有了计较,姚缨报出来由,小太监更是端起了笑脸,手一摆把她请了进来。
“殿下在一楼用膳,姑娘自去便可。”
周祐规矩多,御下极严,底下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守门小太监就只能守着门口,不敢往里多走。
姚缨礼貌道了声谢,循着那光亮处走了过去。
到了一楼台阶前,门开了,屋里亮堂堂的光透了出来,照亮了姚缨前头的路,也照亮了从屋里出来的人。
两名身穿黑衣的宫人拖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宫婢步下台阶。
姚缨下意识让到一边,眼角那么一扫,仍是难免心惊。
宫人走下台阶,她就在台阶下,看到女子白得发青的侧脸,和嘴角溢出的乌黑血渍。
怎么瞧都像是中毒之兆。
赵无庸慢一步走了出来,看到姚缨,再次踱向她,笑眯眯道:“姑娘可算来了,主子在里头等着,快些进去吧。”
姚缨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半晌没有挪开,略踌躇道:“公公可否告知这位宫人犯了何错,好让阿稚心里有个底,尽量避开,免得惹恼了殿下而不自知。”
赵无庸依然笑:“说来,这个倒是没什么错。”
姚缨心口一滞,有错没错都难逃一死,如此草菅人命的太子爷,废了,也是该。
想到自己曾经为太子打抱过不平,姚缨就觉得蠢透了。
“姑娘还是快进去吧,莫让殿下等急了。”
那位可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主。
姚缨脚下沉重,反而更走不动了。
“奴家瞅着姑娘是聪明人,顺着殿下的意就是了,不要乱思乱想,就是福气。”赵无庸话里有话,却又不便多说,只催着姚缨进屋,然后退了出来,把门带上,自己就在门外守着。
周祐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眼皮都未曾动一下,一桌子的珍馐美味,他也只是看着,似乎食欲不佳,兴致缺缺。
姚缨不紧不慢走到桌前,屈膝行礼。
一低头,她目光掠过去,就能瞥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有一半她竟然认不出来,不过瞧那品相就很秀色可餐,原本因为紧张而没什么胃口的姚缨忽然又有了食欲。
她来咸安宫这两日,就没怎么好好用过饭。
不,应该说自从来了上京,她就肉眼可见地瘦了,唯一庆幸的是该胖的地方没掉多少肉。
姚缨不设防地将眼里那点渴求展露了出来,而周祐也恰好看到了。
“桌上这些菜,你尽可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