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坐在马车外头当车夫,伴月仙人谢大人坐在里面,宋春雪还贴心地为他们摆了棋盘。
“师父,师弟,还有徒儿,后会有期。我就不送你们了。”宋春雪站在路口拱手行礼。
“嗯,后会有期,回去吧。”伴月仙人点头,在棋盘上放下一颗棋子。
谢大人只是看着宋春雪,许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似乎不想说那句后会有期。
齐云背对着她喊了声,“师父,半年,就半年,我们肯定会来找你的!”
“嗯。”宋春雪走了几步,看着车辙印在黄土上清晰可见,心中有少许的伤感,但没有不舍。
真好,她似乎已经开始习惯分别。
这两个字,对于前世的她来说,犹如剜骨割肉。
但如今对她来说,不过是秋叶的脱落,自然而然,顺应自然。
马车上,伴月仙人手执白子,对谢征道,“该你落子了。”
谢征随便落下一个黑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黑子在棋盘上荡漾出水波纹。
这圈水波纹在天地间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直扫千里。
伴月仙人微微勾唇,抬手落下第二个白子。
“咚。”
很轻的声音,却在马车外形成一波气浪,一圈一圈的气流荡漾开来。
宋春雪正出神间,忽然感觉一阵狂风卷着黄土扑面而来。
她抬起手肘遮挡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扫过心田,清爽微凉,沁人心脾。
齐云看着马车走下陡峭的斜坡路,暗自嘀咕,“怎么好端端的起风了。”
“咚~”地一下,站在新屋前的宋春雪忽然感觉心脏重重的一跳,一瞬间仿佛失重落空。
她猛然捂着心口,坐在一旁的青石台阶上,“呼~”
她试图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奇妙感觉。
“咚!”
下一刻,随着马车上白子落下的瞬间,宋春雪心中闷痛。
她猛然抓紧衣裳,屏住呼吸,忽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黑子落下,风浪更大,一阵龙卷风沿着水沟越走低。
“咚!”
又一次,宋春雪脑袋钝疼,太阳穴突突的直跳,她想是不是刚才跟师父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她疼得浑身出了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周围的白杨树被狂风摇晃的厉害,一阵狂风从院中跨过去,直接往山上而去。
院子里的狗狂叫不安,宋春雪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要平心静气,凝神守气。
马车上,伴月仙人看着马车绕过山路去了山的另一边,在心里暗道:也没什么送给徒儿的,那就给她一份机缘,让她在接下来的修行途中找到方向,往寻得大道上走得更远更深。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的路还很长。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希望她能慎独,守念。
……
等宋春雪睁开眼睛时,发现太阳已经西斜,貌似已经到了午后。
李大嘴就坐在远处的杏树底下,百无聊赖地坐着。
倔驴窝在她的左侧,狼狗在她的右侧。
宋春雪露出笑容,抬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李大嘴见她醒来顿时--≈gt;≈gt;从杏树根上弹起来,“你终于醒了,龟龟神,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将要坐化了。”
“呸!你会不会说话,我好端端的怎么要坐化?”
“呸呸呸,说错话了,你是要成仙了。”李大嘴连忙改口,“关键你刚才都没气了,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生气。”
宋春雪挑眉,“没气了?”
是啊,那一阵风吹过,她就忽然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入定了,还是睡着了。
入定的确会没气,跟死了一样。
这些年,她知道这样算正常,但那三下声音是怎么回事,幻听了吗?
“哦对了,你看你这马,太有灵性了,我来的时候它刚从山上下来,嘴里叼着个东西,跟猫玩老鼠一样,叼起来又放下,看着像个石头,又像块白玉,我想看一眼都不行,差点一蹄子踹死我。”
李大嘴唉声叹气,“要不是我命大,刚才就被你的马踢死了!”
还有这事儿?
宋春雪用神识问无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