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其实也不是主要吧但还真不是”
勒罗罗支支吾吾,正措辞间,前锋回报,用的蛮语,王扬听不懂,勒罗罗则如逢大赦,口齿也灵活起来:
“真不是故意要瞒王兄,实在是有苦衷,不过王兄放心,我汶阳部无论如何也不会害王兄的!马上就到了,这样,我先去安排一下,等回来再向王兄告罪!”
说完学着汉人礼仪抱了抱拳,然后匆忙离去。
王扬既不追问也不阻拦,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乘舆上休息。
正闭目养神间,忽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陈青珊悄然贴近,几乎是咬着耳朵,用仅有两人能听的气音说道:
“要不要我制住勒罗罗?”
王扬睁开眼睛,好奇问道:“你能制住他?”
陈青珊在刺杀那夜曾望见过勒罗罗血拼的一幕,知其身手强悍,却也拿不准他战力究竟如何。不过周围都是蛮军,只要一击不中,让那些蛮兵拥上来
她脸上掠过一丝极短暂的迟疑,但很快就被一种沉静的决断取代,声音很轻却坚定地吐出三个字:
“我尽力。”
尽力者,不问成败,唯倾所有。
王扬看陈青珊当真了,立即说:“不用不用,你放轻松,没到这个地步”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贿赂我”
“贿赂?”
“是,你不觉得他们从上到下,对我都太礼敬太客气了吗?不仅饮食用度单独询问,赠礼还有我得一份,昨天勒玛对我也很热情,还送了我一柄弯刀,今天备竹舆,竟然也给我备了!我怀疑他们有阴谋,或者是故意降我的防备,或者是为了骗我上舆,然后你笑什么啊?”
王扬努力忍住笑:
“不笑了不笑了,你接着说。”
陈青珊无比严肃地说道:
“我是认真的,他们一定有阴谋!我们绝对不能掉掉以轻心?是这个词儿吧?”
小珊自从跟着王扬,“词汇量”与日俱增。
王扬也故作严肃地点头:
“说的是!不能掉以轻心!”
“那到时侯你给我使眼色,然后我下手——”
王扬咳了一声:“先不急哈,这样,等真要你下手的时侯我告诉你。”
“提前告诉我,我好找时机。”
王扬温声道:“好,提前告诉你。”
队伍出了山口便开始扎营,营前是一片开阔平野,一览无余,除了西面极远处隐约能望见一片树林外,只有一座大帐孤零零地立在中央,帐旁能看见三四个人影。
勒罗罗一面布置营地,一面派哨骑四面查看,待得回报后便来邀王扬出营。
王扬道:“话不说清楚,我哪也不去。”
勒罗罗面带歉疚,苦笑说:
“本来也没想瞒王兄,只是父亲吩咐,一定等到了之后才能说与王兄。所以虽然用了山神祭的名头,却也没让什么掩饰。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前面的那个大帐,但时间已经有些迟了,王兄如果信我,能不能先随我去,我们边走边说?”
人际交往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分寸。
所谓分寸就是知何时进退,何时收放。处处退,事事收,那便是一味忍让,丧失自我;处处进,事事放,那便是一味霸道,践踏他人。而分寸的真谛,就在于进退有据,收放自如。
该计较的时侯当须计较,不让人轻贱了自已;不该计较的时侯就要放下计较,不要因小事冷了人心。
不过让一寸有让一寸的章法,进一步有进一步的尺度。能让能争,方显器量;知收知放,才见真章。既然勒罗罗放低姿态,恳切相请,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扬便也给勒罗罗面子,不再坚持等解释清楚再出营地,松口道:“那就去吧。”
勒罗罗甚是感激:“多谢王兄!”
随勒罗罗一起出营的还有一个蛮将、六个蛮卫。那蛮将便是当时射杀郭绍的人,除了得到十囊黄金与郭绍的全部家产之外,又被加以“军师”之号。其余蛮兵则尽数留在营地内。
陈青珊持槊跟在王扬和勒罗罗身后,通时默默观察一将六卫的站位,随时准备应变,擒下勒罗罗。
“王兄可知,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冒险,潜入荆州腹地找锦缎吗?”勒罗罗问。
王扬想起勒罗罗当时索要的“赎金”--≈gt;≈gt;,和巴东王让他采购的货物不仅在种类上一模一样,数量上也相差不远。巴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