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一步。
年轻校尉行至刑台前突然单膝砸地,膝甲与青石相击,迸出几点火星。
“末将斗胆——”他抬头直视公主,喉结滚动间扯动颈侧一道陈年箭疤,“姜将军乃朝廷命官,即便罪证确凿,依律也当由兵部会同三司会审,再呈圣上朱批。”
他声音沉冷如铁,字字掷地有声,“公主可斩乱民,可诛匪首,但擅斩三品武将,恐非人臣之道。”
刑场骤然死寂。
时安夏淡淡笑开,“你就是姜树源?”
年轻校尉显然未料公主能知道自己名字,微怔片刻,朗声回应,“末将正是姜树源。”
时安夏颔首,向邱志看去。
邱志微一点头,朗声道,“姜树源,你作为姜忠信的义子,应该十分清楚姜忠信的所作所为。为此,你与你义父发生冲突。你既不齿他的所作所为,又没有勇气揭发他,只得请调至黑河谷守关。”
他顿了一下,沉声问,“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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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算是命大,至少项上头颅还安在。如崇彪这般当场毙命的,今日已不下十数之众。
还有一些人,如郑四公子与姜忠信深度勾连,犯下的罪状罄竹难书,在刑场上由邱志一一罗列细数。
郑四公子被铁链锁着跪在刑台中央,听着邱志一条条宣读罪状。
勾结官员私吞赈灾粮,贩卖私盐,强掳少女……每念一条,台下便是一阵哗然。
罪状桩桩件件,皆有人证物证——粮仓管事的血书、盐工身上的鞭痕、账簿里夹着的密信,在阳光下纤毫毕现。
显然,公主早有准备。
“共计二十八条大罪。”邱志合上卷宗。
人证物证,证据确凿。
就算有人心说,物证可以造,人证可以买。但公主的铁血手腕令人心悸,无人敢提出异议。
刑场上那手起刀落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鲜血还温热,在空气中弥漫着腥味。
谁又嫌命长?
那些被收买的喽啰有的已经被抓了,有的漏网之鱼犹自躲在人群里发抖。
他们看着主子们一个个被推上刑台,再不敢多说半句。
甚至有的人转身很快,立刻投入到“公主千岁千千岁,公主圣明”的呼喊声中,叫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郑四公子循声望去,竟是昔日鞍前马后的几个帮闲,此刻喊得最是卖力,有个甚至还挤出两行热泪。
郑四公子瞧着周围跟他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人,忽然明白,这是公主请君入瓮。
天罗地网已收紧。
参与煽动民变的商贾官员,当场行刑,斩立决。
刑台边的血迹还未干透,方才斩落的十几颗头颅,此刻正整整齐齐码在木笼里。
台下军阵中,一名年轻校尉猛地攥紧刀柄,指节发白,却终究未动。
但后排几名姜氏亲兵已按捺不住,一人嘶声喊道:“将军冤枉!”
瞬间,不远处城墙上立着的吴起程一个手势,羽箭林立,数张硬弓就张了半月。
年轻校尉显然在军中极有威势,一抬手,制止了身后军阵中的骚动。
他大步出列,战靴踏碎刑场血洼,腰间横刀与铠甲碰撞出金戈之声。
他往前一步,公主周围的金甲侍卫就围拢一步,护在公主身前。
时安夏轻一抬手,金甲侍卫便退后一步。
年轻校尉行至刑台前突然单膝砸地,膝甲与青石相击,迸出几点火星。
“末将斗胆——”他抬头直视公主,喉结滚动间扯动颈侧一道陈年箭疤,“姜将军乃朝廷命官,即便罪证确凿,依律也当由兵部会同三司会审,再呈圣上朱批。”
他声音沉冷如铁,字字掷地有声,“公主可斩乱民,可诛匪首,但擅斩三品武将,恐非人臣之道。”
刑场骤然死寂。
时安夏淡淡笑开,“你就是姜树源?”
年轻校尉显然未料公主能知道自己名字,微怔片刻,朗声回应,“末将正是姜树源。”
时安夏颔首,向邱志看去。
邱志微一点头,朗声道,“姜树源,你作为姜忠信的义子,应该十分清楚姜忠信的所作所为。为此,你与你义父发生冲突。你既不齿他的所作所为,又没有勇气揭发他,只得请调至黑河谷守关。”
他顿了一下,沉声问,“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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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算是命大,至少项上头颅还安在。如崇彪这般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