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回到北塞前,卢郅特意让虞娘换了一身衣服。
“为什么要这样啊?”虞娘一边当着卢郅的面就开始脱衣服,一边问道。
见惯了大场面的小将军哪里想到心上人这么不避嫌,耳根偷偷地就红了。
他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惹来正在换裙子的虞娘注目。
“郎君你怎么了,感染风寒了吗?”
“不是……虞娘……”哪怕两人已经亲密相间了无数次,卢郅还是对虞娘对他的毫无防备感到意外。
虞娘余光一瞥,就知道他骨子里的老毛病又犯了,又要说什么不符礼法,不合规矩了。
她三两下果断穿好衣服,勾住卢郅的脖子就开始撒娇。
“你还没说呢,为什么要我换侍女的衣服啊?”
“许挚之前先行赶回北塞,传书予我,有人在我上京的这段时间,动了异心,暗地和翼族勾结,暗通款曲。”
“啊,是谁啊,是你部下的人吗?”
“我部下的人可没有这个胆子。”卢郅一向治军严明,赏罚分明,挑选出来的亲信也都是忠肝义胆。许挚抓到的密探,应该是北塞那些顽固老旧势力的部下,仗着皇亲国戚的关系,在北塞作威作福。
卢郅忙着打仗,只要他们不到跟前来卖弄,卢郅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整顿他们。
只是没想到,他一离开,这歪心思就动了。
“我们这次要回北塞经过平卢,许挚说就是在这发现密探的痕迹,所以我们先不要暴露身份,我让许挚提前做了准备,到时候以商人的名义入住平卢都护府,好好调查一下平卢刺史。”
虞娘一听眼睛都放光了,可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指着外面说道:“你这一个个舞刀弄枪的,哪里像个商人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上门打劫的。”
卢郅将虞娘拉进怀里,以防她在颠簸的马车里摔倒。
“他们不会跟我们一起,进城的时候我们就会兵分两路,我只带你和两个手下进城,其他人我另有安排。”
“那我要怎么称呼你啊,还叫你卢郎君吗?”虞娘懒洋洋地赖在卢郅怀里,卢郅抱着香香软软的她,心都要化了。
“随意即可。”
“那不行,万一暴露身份怎么办?”
“暴露就暴露了。”卢郅毫不在意的样子,扣住虞娘的下巴,就深深地吻了下去,手也顺着领口探了进去。
虞娘想起在梦中的落云镇,两人也是少爷和侍女的身份,虞娘这才发现,卢郅对于她,在某些方面还真有些执念。
平卢的都督杨玢,说来也算是陛下的小舅子,只是平生就贪图美色,胆子大到调戏陛下的妃子,事发后就被发配边疆,到了平卢这里来守沙漠。
他一开始还叫苦连天,后来发现这里天高皇帝远,他可以当个土皇帝,什么都是自己做主,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几天,手下来报说有一个从盛京来的富商要途径这里,想要来拜访,顺便送上了好几箱的金银珠宝,以表心意,而且这个富商好像还跟盛京的某位一品大官有点关系。
杨玢被那几箱财宝眯了眼,想着想着又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一大清早他就领着仆人在都护府门口守着,见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向他们慢慢驶了过来。
两个带刀侍卫一脸冷漠的下马,守卫在两边。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一道俊逸清朗的身影下车。冷峻的眉目轻轻一扫,恍若有压倒千军的气势。
杨玢哪里见过这阵仗,被吓愣在原地。这是……商人?
只见这位富商转身伸出手,紧接着一个有些圆滚滚的身影扣住那宽厚的掌心,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此举还引来了商人的不满,蹙起了眉头。
虞娘见卢郅皱眉,也不理他。一天皱眉八百次,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也不怕老得快。
杨玢理了理袖子,觉得自己还是得摆摆官威,于是仰着头,大摇大摆地走到卢郅跟前:
“本官……”
卢郅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径直拉着虞娘往里走,虞娘还好奇地回头张望。
杨玢:“……”
回过神来后,杨玢自觉失了面子,正打算冲进去找卢郅算账,谁料一到正厅,卢郅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的胆子又缩了回去。
奇怪,这人的气势怎么这么强。
杨玢看着这人先是让身旁的侍女坐在他旁边,又用手背探了探茶壶的温度,那还是杨玢吩咐人刚沏好的热茶。
他倒了一杯,将热气吹散,将杯子递到侍女手心里,嘱咐她待会再喝小心烫。
是自己离开盛京太久,现在都流行主子伺候侍女了吗?
虞娘见杨玢一直盯着他们,而卢郅丝毫不搭理人家,只像个纨绔子弟一样专心把玩自己的手,后知后觉他们是不是有些太猖狂了,所以扯了扯卢郅的袖子,让他说两句话。
岂料卢郅误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