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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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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在增加,去除最初入谷时争取的那段距离,在屠独的有意纵容下,余慈已经用这疯狂的跑法狂奔了二十里路,可下方的妖魔仍没有动静。

事态正转向失控。

即使有“先天一气”傍身,即使有牵心角护住神魂,可是在屠独刻意为之又持续不断的强压下,便是隔空百丈,日魂幡的热力也像是一个烧得通红的铁球,在他背上乱滚。

躁乱的气机强势干扰着他的元气运转,由此再作用于他的肉身,使他每一个动作作出来,都要消耗比正常多出一成的力气。

而当无数个“一成”累积,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时,余慈便开始失控了。他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控制极限,脚掌也渐渐抓不住崖壁,至于方向的转折、危险的避让等等,更是提也休提!

若非他今夜之前,千挑万选,选了这样一条最适合极速狂奔的路径,并将上下四十余里的地形牢记在心,他现在早已在层出不穷的障碍前粉身碎骨。

直到现在,近三十里的深度,下方妖魔仍旧没有半点儿动静。在这个距离上,浓重的妖魔体味儿乘着上升气流冲上来,只在他鼻前乱滚,偏偏就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意思!

呜呜的风啸声里,这气味儿更像是深渊中伸出的大手,在漫山遍紧的讥笑声里,要拽他下去。

真要下去,也只是一转念间的事吧!

便在这种境况之下,余慈的心境反而安定下来。

正如他评价先前在山林中决死拦路的白日府府卫:抱着绝望的心思去拼命,最后只会绝自己的命!

余慈是有资格说这番话的。

常年在生死线上打转,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越是在要命的时候,越要有必胜之心,越要有把握命运的自信。在这一刻,不用去想任何旁杂之事,只需要相信自己,坚信预设的计划,全不动摇,便是最强最可靠的破敌之策!

所以,余慈脑中一切杂念都烟消云散,只还原为一个最简单的事实:这种局面,我也想过!

余慈仍未动摇,因此,他开始使剑!

所谓使剑,不是说真的返身拔剑与屠独拼命,因为在这一刻,他明白了真正的敌人所在。那不是上方屠独如附骨之疽的威胁,也不是眼前闪掠奔流、随时会让他粉身碎骨的山石草木;更不是在上下左右盘旋跳跃的猛禽凶兽。

至少,不仅仅是……真正的敌人,应该是将此三者统合,再彼此交错化生,形成的一个整体,或者更明白点儿说,就是他此刻感知、踏足、经历、乃至于对抗的这一片山谷天地。

将繁难的归拢,把复杂的简化,便如他把对敌交战时的一切技巧,都化为生死二字,即合千头万绪为一股,再一剑断开!

这就是余慈使剑的路子,是他剑术的精义所在。

剑器对这片山谷天地毫无用处,余慈便没有发剑,只将一腔剑意运使,以自己的身体为介质,让肉身成为一把“剑”,在飞流的山石草木间,寻隙捣虚,从生死边界,开出一条路来。

剑意含而不发,其驱动的剑气在体内堆积,一层又一层地垒上,与外界愈来愈强大的速度压力相对抗,最终达成危险的平衡。

他就是这样,和这一片山谷天地对抗。

早已经超过三十里了!

日魂幡中,屠独惊讶的情绪越来越重。他一直在等着余慈肉体和精神全面崩溃的那一刻,事实上,他也一直觉得那时刻已经不远了。从谷顶到此地,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每一个瞬间,余慈都像是要在冲击下粉身碎骨,他的肉身也明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阴神感应之下,屠独甚至能听到对方肌肉骨骼濒临崩溃的微声。

但下一刻,余慈仍然活着,他会从绝境中险之又险地擦过去,继续坠落。

一回如此,两回如此、三回五回都是如此……

他有完没完!

在此过程中,余慈至少越过了四段陡然凸起的危险地形,还斩杀了十余只想占便宜的猛禽凶兽,更多的凶物想吞下这份儿“美餐”,但在那疯狂的速度面前,也只能徒负呼呼。

平衡,关键就是平衡。也许余慈的速度还是处在彻底失控的边缘,但那也仅是边缘而已。余慈就踏在这生死的边沿上,保持着随时会土崩瓦解的平衡,大跨步地冲向无底深渊。

这一轮疯狂的急降,持续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却是以惊人的速度,一路冲到了天裂谷下近四十里深度的地域。

这里,天光完全被层层云雾吸收,更别提现在还是晚上,谷中完完全全是一片幽暗之地。屠独虽是不靠眼睛观察,可在这片地域,便是阴神感应,也受到许多限制,感觉很不好。

屠独参加过当年与妖魔的争战,对这里不免有些忌讳。

他终究是个有决断的,认为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当即把自己心中那点儿恶趣味抹消掉,决定还是让自己的手段成为压垮余慈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魂幡突然加速沉降,同时幡中阴神驱动咒力,开始运转一个叫“鬼域炎牢”的咒术,准备将余慈锁在里面,好好尝一回烤肉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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