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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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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走,我就不送你了,本来我们也没熟到那种程度,我先回家了,祝你一路顺风。”她说着拿包起身。

沈弗峥留她:“我下午走,中午一起吃顿饭?楼上就有餐厅,本地菜做得还不错。”

钟弥得承认,他简单的一句话就具备拉扯的力量,她甚至不知道他说的“下午走”和之前说的“不急这两天”,是否都是临时起意的一句更改,挪动的脚步就像被牵引住一样。

但钟弥知道,他做这样的决定很简单,甚至没有半丝犹豫纠结。

他太游刃有余。

这种游刃有余太超纲,甚至推翻了钟弥对游刃有余这四个字的认知,她曾以为游刃有余是一种灵活,实际上,最好的游刃有余是让人察觉不到灵活。

只是自然妥帖,无法反驳。

但是可以拒绝。

所以钟弥摇头说:“不了,沈先生自己享用吧。”

有时候电影不上不下放到后段,即使此刻剧情的悬念无比吸引人,看垂死挣扎的进度条也该知道,这故事要烂尾了。

没有什么空余再去发展了。

沈弗峥没有强迫她,或者再出言挽留什么,他一直很尊重人,只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跟钟弥说:“外面在下雨,我让老林送你。带伞了么?”

这酒店附近的确不怎么好打车,尤其是大雨天。

钟弥看一眼自己的包:“带了。”

“那就好,再等一会儿,老林马上就来。”

从酒店门口往外走那段路,即使撑着伞,也挡不住雨气蔓延。

沿着环岛路,老林将那辆挂京a牌的黑色a6缓缓开近。

关于这车,关于这车主人的种种,钟弥脑子里像短时间速播了一段纪录片,毫无旁白,画面快速叠换到目不暇接。

最后停在这个潮湿的青灰雨天。

雨点在伞面上敲得噼里啪啦,今天穿裙子是错误决定,小腿早被扫湿,一片裙角湿透粘在腿上。

手指抓紧伞柄,她觉得自己就像死死撑着这张薄布的纤细伞骨,既虚张声势,又难堪风雨。

或许是不甘心。

有些有因无果的相逢,不是艳遇却胜似艳遇,钟弥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可能得花点功夫才能把这个男人淡忘干净,所以也不想当那个被轻易抛诸脑后的人。

临收伞上车前,她忽然回眸说:“你这车牌,是我生日。”

沈弗峥站在车边,朝钟弥望过来,他面容隔着茫茫雨雾看不清明,但钟弥听到他的声音,在这暴雨天里突兀的温柔,应着她的话说。

“是吗,那钟小姐同我有缘。”

傍晚雨停。

天色渐暗,路面依旧潮湿。

从酒店回来后,钟弥下午睡了长长一觉,但多梦,导致睡醒了也不太精神,走到戏馆门口,脑海里跳脱一瞬,她停下脚步。

她想到某个画面,戏散场后送走沈弗峥的车子,她久久站在戏馆门口,努力想一个形容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此刻,她微微仰头看馥华堂的招牌。

终于想到那个词了,心里却隐隐难受。

原来是曲终人散。

解冻感 久侯故人归

八月里数场雨扫清暑热。

入九月, 早间温度明显衰下来,起小风,吹进室内都蕴着一股清凉气, 拂上皮肤似一层透明冷纱。

钟弥穿短袖裙子下楼,被打扫卫生的淑敏姨喊回去, 添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外套。

说早晚气温低,当心感冒。

出门前, 她检查一遍包包里的身份证复印件和体检报告, 按先前约定,今天得去实习机构办入职手续。

七八点出了太阳,天气不错。

州市的公交也难得准时,从手机里刷了出行码,钟弥就近找位置坐下, 屏幕里即时弹出一条扣费短信。

她将长框一抹消除, 戴上蓝牙耳机,点开音乐软件,看着车窗外随公交启动渐渐后退的风景。

快到商业楼时, 阳光一晃, 她倚窗瞧见那个于她而言, 有一点特殊意义的公交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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