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 第185节(2 / 3)
世,他从来都没有关得住她。
不管是身还是心。
那日,匆匆抱了一下,甚至都没来得及在她芬芳的额头浅尝一口,就带着前来传话的陈三有匆匆离去。
此去经年,便隔了数万里的云和月。
后宫女人想要圣宠不衰, 顶顶要紧的自是健康的身子和千娇百媚的容颜。钟粹宫的汤娘娘也不例外。御医院各种滋补的药材流水似的送进来。已然连续十几日。
这厢才送走皇上, 梁姑姑就指挥大小宫人为娘娘准备香汤沐浴。
浴后汤娘娘喜静, 一干人等不得入内殿打扰, 只余梁姑姑在旁伺候着。她是贺缄的人, 贺缄对汤媛看重,那么她伺候汤媛必然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有品级的女官,已有数年没做过体力活, 如此为主子按捏一个时辰不休息……亦是十分吃力和痛苦。
虽说女官贴身伺候主子并不稀奇, 但这样的伺候法就过分了。梁姑姑心下凛然:这位汤娘娘莫不是要有意磋磨她?
然而除了让她累成狗的捏拿按摩, 这位汤娘娘并未为难她半分, 更别说言语侮辱什么的……
心情好时, 甚至还会赏她一把金瓜子。大方的令人咋舌。
汤媛横卧榻上,眯着眼小憩。察觉按捏双腿的素手都开始发抖了, 才不咸不淡道, “劳烦姑姑为我煮一壶玫瑰蜜茶。”
梁姑姑如蒙大赦。饶是训练有素多年,蹲身行礼时双臂也开始微微颤抖, 形容狼狈。
此番可将她累个够呛。两只胳膊酸麻疼痛, 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宫时,学了一天的规矩干了一天的活计,只想找个无人之地, 倒头躺下。
待梁姑姑告退,汤媛才缓缓睁开眼。果然是宫里的老人儿,这么能忍。一个时辰, 居然也撑了下去。那么一个半时辰呢?原来她在试探梁姑姑的体力极限。
端午临近。今年午门前普天同庆的歌舞盛况不再。但另一场盛况还是会如期举行。那就是萨真巫师的祈福仪式。
作为一个在深宫生活了十几年的得宠宫人,很多路,汤媛闭着眼都能走到头,很多事也比内务府记得还清楚。
十二岁那年,她凭借过硬的针线技术彻底脱离浣衣局,真正的踏入了针工局。犹记得那日也是这样的烈日炎炎。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年纪稍大一点的宫人,来到午门前。只见五颜六色的旗子飞扬,到处都是站姿笔挺的羽林卫,还有场地中心一群奇装异服的胡人。有男有女,皆以油彩涂抹面容,勾勒奇怪的图腾。衣着……在这个时代已然相当的露骨!男人赤膊裸足,所露之处亦涂满油彩。女人轻纱覆面,眉目画的十分怪异,上半身仅着一件短衫,纤细洁白的腰肢在阳光下无比的刺目。她们宽松的灯笼裤下边亦是未着半寸的双足。这要是在大街上,不被官府捉去浸猪笼淹死一百次才怪。
然而奇怪的是,一向矜持自重的宫人们非但没有惊讶,反倒一脸平淡的忙碌自己该忙的活计。包括羽林卫,皆目不斜视。
这几百人围在一起,念念有词。明明动作很单一,却令人莫名的肃然,不敢喧哗玩笑。而被众胡人围在中间的是一面两人高的大鼓,鼓上立一戴着鬼面具披红色兽皮的男人,以足点鼓,鼓声激昂。后来有人告诉她,那是萨真巫师的祈福仪式。
这种仪式每年举行一次,一次足足七天。祭拜天地和风雨,祈求万里江山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前六天都是这样举行的。只有第七日,也就是端午那日夜晚,午门周围的边防才打开一道口子,允许京城的老百姓涌入围观,跟着萨真巫师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场面激越人心,人头攒动,同时也寓意了天家的与民同在。
对于生活单调的宫人而言,这无疑是个稀奇的景儿。包括汤媛在内,只要那几日得了空,必然是要去附近的楼阁看上许久。这么些年下来,她对萨真人祈福的几个动作并不陌生,如今刻意模仿,竟也做的有模有样。
又过了几日,沈珠动身燕行山之前,邀她在城楼观赏了一次。到底是皇后凤驾亲临,仪式结束之后,萨真大巫师率亲随亲自登楼跪拜。汤媛仔仔细细的将女巫师的眉目记在心里。
沈珠吩咐左右一一打赏众人,回去的路上忽然含笑看向汤媛,“明日本宫便启程去燕行山。妹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仔细身子。”
“是。谢娘娘教诲。”汤媛垂眸道。
行至分岔路口,沈珠抬手示意恭送她的汤媛起身,微微向前倾了倾,低语了道,“今年不比往年,午门的祈福仪式不再对外开放。不过萨真教徒自律异常。祈福最后一日,从午时开始,将不再进食沐浴,只饮少量水至子时方休。斋戒开始后除了大巫师,亦不会与他人交谈。”
这个不会与他人交谈的细节无疑令汤媛眼前一亮。
“娘娘……”
“听说妹妹有个英武不凡的姐夫在京城当差。”
闻言及此,汤媛目光倏尔犀利,连贺缄都不敢拿来威胁她的软肋,沈珠竟敢……
却见沈珠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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