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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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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适才闻说许世子文采风流,慷慨好义,原来是这般风姿,只恨相见晚了。”心下又暗自庆幸京兆府尹江大人先走了,否则这一番厚颜无耻的话今日如何说得出口。

众人看贺知秋今日只是郁郁,本以为他才中状元,便被贬官,因此并不如何敢触他伤心事,只不远不近供着他。如今看他忽然折节下交,十分谦虚,不由全都纳罕。

一时谢翡命许莼入席,添酒,一番觥筹交错,用过几轮后,贺知秋这才觑了空和许莼说话:“请弟借一步说话。”

许莼只道贺知秋仍然是担心他泄露他的私事,自然也起身离席了只说去赏花,下了楼在花树下徜徉说话。

贺知秋看着他的脸色笑道:“原来少东家竟是国公府世子,前些日子是愚兄冒犯了。”

许莼惭愧道:“那闲云坊是我闲了开着玩的,这事殊不体面,还请贺兄千万替愚弟守密才好。”他心想这般也算有把柄在你手里了,不至于再担心我泄露出去了吧?只是我这说出去也无妨,京里高门多的是这般的事,只不过不会亲自出面罢了。

贺知秋试探着道:“本来受了许兄弟的大恩,扶危济困,应该涌泉相报,只是我如今境遇不堪,倒无颜见许兄弟,愧对你当日好心。”却是一言双关,若是许莼心中有怨恨,此刻总要怨怪几句吧?

没想到许莼反倒宽慰他:“闻说贺大哥官场不顺,但这际遇一事,本就看运气,贺大哥才华惊人,且又性格坚韧,他日定然还有一番作为,总有贺大哥不必气馁。”

竟然仿佛全然不知自己举报一事。贺知秋便又问道:“前日你说的令兄没收了你的书……想来正是这次与我同一科中了进士的同年许菰了。”

许莼连连摆手:“非也,贺大哥切莫认错了人,却是我另外一位……我十分尊敬的大哥,他平日教导我颇为严厉,您只管放心,他性情高洁,秉性严毅,平日最是眼里不揉沙子的,那书他拿走了,定是毁了,绝不会流出外边,贺大哥只管放一百个心吧。”

贺知秋:“……”

他想了下又问:“今日在义学看到学生们用的书盒,十分精心,里头的课本也装帧精美,字迹清晰,纸张极优,听说都是许兄弟命人印的,愚兄也有一本诗集,想着有空付印,一应费用,我自支出。”

许莼欣然道:“只管交给小弟好了,保管替您用最好的纸张,最好的墨。”

贺知秋道:“今日看到那雏凤堂的堂号,字写得甚好。”

许莼笑了:“正是我那大哥替我印书堂起的堂号,亲自题的字,我也觉得极好,这才印在书上,贺大哥果然锐眼如炬,我那大哥当时看了贺大哥写的书,第一眼也是说字极好呢。”

他原本想说若是有缘可介绍认识,但又想起九哥说的不喜见人,只好忍着炫耀的心,强自按捺下去,只想着如何解释周全过去,让这贺状元不要总怀疑自己藏着他那几本书做把柄。

许莼只能描补道:“不过我那位大哥不爱张扬,还请贺大哥不必宣扬。”

贺知秋心中却洞明透彻,知道这许世子的严厉大哥,恐怕就是那九五至尊,可不是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吗?自己当时若是应对失当,如今恐怕已身首异处,尸首都凉了。

一时他心中五味杂陈,一则奇怪这许世子似乎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尊贵如此,二则又纳闷皇上为何不说与许世子这事,却又在背后周全卫护。

心中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仍是和许莼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两人又回了楼上,众人见他们联袂而回,只取笑着要罚酒。

许莼却只心中烦恼,看这贺知秋对自己态度如此,只怕是觉得自己拿了他的短,也不知如何化解,要不还是硬着头皮问问九哥吧,万一那书还在呢,说不定拿的回来。九哥待自己如此有求必应……

而没想到范牧村却也来与他敬酒,他吃了一惊,慌忙站起来饮了,范牧村微笑着道:“前日初会,只觉得世子风姿焕然,如彩凤似麒麟,未及深谈,十分可惜,今日难得又有机会,却又被状元郎捷足先登了,也不知找你说什么,倒教我等了好久才能寻机与你喝这杯酒。”

许莼腼腆道:“探花郎过誉了。”却只字不提贺知秋和他说什么,只是笑着饮酒。

范牧村越发心惊,自己离京数年,回来只听说这许世子豪掷十万两捐银给工部,给母亲换了诰命,又请客过于奢侈被李梅崖呵斥,人极纨绔荒唐,挥金如土。

他原只以为谢翡结交他,是看上了他财势,如今看来,却似非如此。只看这两次见面,这位许世子并非伧俗轻佻,肤浅蠢笨之人。捐款之时,他并不与张文贞竞银之多少,反而只选了更实际的捐物印书,眼界心胸显然不俗,说话也圆滑通透,明明少年意气,却绝不与人交恶,难怪这里人人和他亲热。

再看今日贺知秋,此人面上和气,其实心中极傲,又无端遭了贬谪,越发显得孤傲,为何在许莼跟前也是仿佛隐隐气势弱了些?

范牧村含笑道:“今日看到世子印的书,极精美,正好先父有本手记,一直想要付印,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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