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3 / 4)
论何时何地,祖法礼数皆不可废。不过你是例外,既然已拜过了祖师,已可算是青灵真人的再世弟子。此后在青墟宫中连我在内,你不必跪拜任何人。青墟全宫各处,你皆可去得。”
吟风茫然点了点头。
虚玄真人又从怀中取出四册古卷,交与吟风,道:“这是青灵真人升仙后所留《上皇金录》四卷。你既与青灵真人有缘,且拿去自行参详吧。若有疑问,尽管来找我。你先在这里呆着,此次天雷劫难非小,你的事情也得向诸长老真人交待一下,我先去安排,一会自会来接你。”
说罢,虚玄真人即出殿而去。
吟风手握四卷珍贵无比的《上皇金录》,却并不翻看。他独自立于殿中,心中如潮翻涌,只是反复想着:“前世之因,今生之果……前世之因,今生之果……因缘……”
啪!
一滴晶莹水珠悄然而落,在青玉地面上摔得粉碎。
吟风悚然而惊,低首望着地面上那一朵小小水花,一时间不明所以。
悄然间,又一滴水珠掉落。
吟风伸手在脸上一拭,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这是为何?这是为何?”他心中大惊,又有些隐约慌张。可是待要细想时,难当剧痛又如期而至。然而他强忍苦痛,依然在一片空白的神识中苦苦搜索。
片刻之后,吟风终于不支倒下,面如金纸,汗透重衣,依然一无所获。他茫然仰望着殿顶承尘,任由清泪汩汩而下。
那些前尘往事,难道,都已离他而去?
“师姐,我来了。”月色之下,含烟轻轻唤了一声,就推开木扉,走进了这宽敞却颇显简陋的正房。
房中陈设简陋,仅有一床一几,四壁萧萧,灰泥有些脱落,只东墙上挂着一把长剑。室中无灯,透窗而入的月色下,依稀可见一个卓约身影,正立在窗前。
听得含烟呼唤,她徐徐转过身来,正是怀素。怀素正当妙龄,容貌身材都是上上之选,此时距离纪若尘闯她浴房已有些时日,她眉梢眼角已有了些许棱角,望上去柔媚中平添一分刚毅。见含烟到来,她脸现喜色,迎了上去。
含烟手中提着一个小小食盒,款款行到几前,将食盒中三碟小菜,一壶烈酒摆在了几上,道:“师姐,这都是含烟的手艺,你试试吧。”
怀素也不答话,抓起酒壶,一仰头,咕通咕通地直接喝干,这才长吐一口气,叹道:“真是痛快!”
含烟默然立在一边,待怀素饮完了酒,才道:“师姐,岁考将至,这一个半月当中,恐怕我不能来看你了,你……好生保重自己。”
怀素闻听之下,身子轻轻一颤,然后方道:“好快,已经是十一月了。原来……我已在这里呆了大半年了。唉,自我在这寒露殿面壁清修,当初的那些姐妹一个都未曾来过。我们本无多少情份,反而是你总来探望我。”
含烟浅浅一笑,道:“这也怪不得旁人。看守寒露殿的两头风虎可不如人那般循私,其它姐妹当然进不来。我是自幼就与它们玩得熟了,所以才会放我进来呢!”
含烟顿了一顿,似是犹豫不定,半天才忽而轻叹一声,道:“师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怀素一怔,笑道:“含烟,我其实已是待罪之身,你却多次悄悄来探望我。有这份情义在,还有什么话讲不得?”
含烟叹道:“其实玉玄师祖为中兴丹元宫日夕殚精竭虑,听说纪若尘身份特殊,此番又确是被人陷害,所以玉玄师祖也是有苦衷的,你又何必坚持已见,定要在这里凭空受苦呢?师姐,我听说以前你是滴酒不沾的,可是现在呢?你已经无酒不欢了。”
怀素默然片刻,方咬牙道:“苦衷?当日情形,他哪里象是受了陷害的样子?这且不论,那纪若尘受人陷害,一句话就轻飘飘地带了过去。我失了的清白,却又向谁讨去?师祖的确是为了中兴丹元,无所不为。只可惜我怀素仅是一介凡俗女子,无法为了中兴丹元而奉上一切,玉玄师祖之命,恕我做不到!”
含烟面有讶色,一双烟波般的眼只是望着怀素,问道:“玉玄师祖命你做什么?”
怀素默然不答,一把抓过酒壶,仰头就向口中倒去,结果倒了个空。原来壶中早已涓滴不剩。怀素随手将酒壶掷出窗外,长身而起,立在窗前,只是凝望着如霜月色。
含烟等待了片刻,盈盈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师姐……”
怀素似是幽幽叹了一口气,竟徐徐解衣宽带,片刻后,一个玉琢般的身体已尽展在含烟之前。月色如水,洒在她如丝如缎的肌肤上,似也缓缓生出一层轻烟,那如画女子,就此若笼上一层轻纱,掩映迷离处,更增了三分惊心动魄。
“含烟,师姐美吗?”
含烟极为讶异,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师姐当然是极美的……”
怀素轻抚着自己身体,幽幽叹道:“古云红颜祸水,原是不假。这世间女子生得美了,也就是了一桩罪过。你不必问师祖之命是什么,总而言之,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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