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寺看着不远,绕路盘旋而上竟行了有小半个时辰方见山门。九鲤走得累了,见山门旁有一块大石
,便先坐着踹气。待气喘平了,正欲敲门,忽然听见一阵车马声。这却怪了,难道这间寺庙格外灵验,不单驸马爷晓得此寺,还有别的香客专门乘车而来?
扭脸朝那路上望着,果然不多时,有辆马车拐入眼来,将太阳碾一碾。九鲤朝前站了站,贴着庾祺,由远至近看着那车夫勒停了车,挑下来放了脚蹬打起帘子,里头先钻出一个女人,蓦地惊动了二人的眼睛。
真是解不开的天上缘分,原来那车里下来的是娘妆,娘妆瞧见她两个也是乍惊乍喜,“是你们!”扭头便向车里说:“姑娘,您看巧是不巧,竟在这里碰见了庾先生和小鱼儿姑娘!”
旋即关幼君从车内钻出,仍穿着一身素净衣裳,围着件玉白毛边的斗篷,踩着脚蹬下来,带着微笑径朝二人走来,脸上虽有欢喜,倒不似娘妆那般惊奇。
“庾先生,鱼儿,你们怎来了这荒郊野寺?我听说你们受了皇命查办昭王的案子,怎么得空来上香?”
九鲤福身笑道:“我们就是查案查到这里来的。”
幼君目光一凛,笑着抬头望这山门,“查案查到寺里来了?难道昭王的案子与寺庙有干系?”
九鲤摇头,“那倒没有,我们是查问此案相干的一个人,跟着他来的这郊野地方,一看这里有座山寺,我们就上来讨口水喝。姨娘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
“我昨日来城东店里查账,听店里的伙计说这里有座野寺,我不爱往那些大寺里挤,就到这里来了。”
庾祺忽道:“大姑娘又信了神佛了?”
“不是眼看要过年了嚜,不论信不信,都该来进支香。”幼君朝他酽酽看来,“况我听人说,当朝沅公主也曾往这寺里送东西添香油礼佛,可见这寺自有好处。”
听了这话,庾祺沉默下来,怪不得才刚楚敏中能找到这寺里来,想是与这山寺相熟了。
说话间娘妆上前扣门,九鲤让开了些,仍问幼君:“姨娘不回南京过年么?”
“就算这回赶着把事情办完动身,只怕也是在路上过年了,索性再等些日子,年后再回去。”幼君说着,向右望庾祺,“我约了丁掌柜家的货船,顺便带些货回南京,你们若要回南京,不如到时候搭了我们的船一路回去。”
庾祺淡淡笑应了一句,适逢有和尚来开了山门,一问是来上香的,忙迎进去。四人打量一个整齐宽敞的大院,三面几间房舍大开着门,却有两间禅房紧闭,里头供着菩萨,几人一一看过,就问那小和尚讨茶吃。
小和尚引几人到得方丈房中,见个老和尚正在榻上坐禅,小和尚说明缘故,方丈忙起身相迎,将庾祺请在榻上坐,另三人请在前面桌上,命小和尚烧茶备点心。
庾祺坐下问:“老禅师这寺里倒很清静,不知有多少僧人,日常多少香客?”
方丈道:“有僧人五个,日常不过是管待些附近庄上的香客,一日总有十来位乡邻来往。”
九鲤在下方接口道:“不是听说贵寺的菩萨十分灵验么,怎么才只这些香客?”
方丈笑道:“噢,那不过是乡邻抬举罢了,小寺不过乡村野寺,哪里来鼎盛香火?”
庾祺点头笑了笑,“是老禅师谦逊了,我可是听说连公主驸马也常在本寺敬佛,可见本寺非同小可。”
“嗨,不值一提,公主驸马原是为宫里的贵人祈福,又乐善好施,在好些寺里都敬过,连带着也施了些东西给小寺,阿弥陀佛,这真是小寺的造化。”说着,小和尚端了茶水点心来,方丈又道:“粗茶淡饭,几位施主请将就用些。”
几人吃了茶,又说去进香,在这寺里逛足一个时辰方告辞出来。幼君一看天色,便说一同坐了她的马车下山。九鲤原以为按她从前的性格,必一径将他二人送回齐府,谁知到得街市上,幼君便与他二人告辞。
二人只得当街另雇了辆车回齐府,坐在车上各自出神。九鲤寻思半晌,忍不住和庾祺道:“叔父,您觉不觉得,关姨娘对咱们没有在南京那般热络了。”
庾祺回过神来,“有么?”
她猛地点头,“有啊!您瞧,她不是说在城东店里查账么,也不请我们去坐坐,也不命车送咱们回去,人说乡里乡亲,来了京城反倒疏远了。”说着端起腰朝他乜一眼,“她该不会厌烦您了吧?”
庾祺只是笑笑,“大概是吧,这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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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50章 出皇都(卅四)
要说关幼君厌烦了他,却不大像,今日在那望峰寺碰见,关幼君脸上分明有些喜出望外。九鲤看他一眼,弯腰坐到他身边来,“难不成是因为她知道咱们眼下在查王爷的案子,此案关系的都是些利害人物,她怕咱们办案子得罪人拖累到她,所以和咱们暂且疏远些?”
“你说得不无道理。”庾祺阖上眼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