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百年、千年,这便都是后话了。
月上中天,夜风萧瑟,江画梨在天元峰的一处崖边寻到了虞天。
“师姐。”
江画梨走过去,叫了虞天一声。
虞天放下手中的酒壶,看了过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师妹。”
江画梨将自己的剑放在一旁,与虞天并肩坐了下来。
虞天看着她手边的剑,喝了一口酒:“这剑,应是你父亲留下的吧?”
江画梨点了点头:“嗯。”
“为何不拿回自己的佩剑?”虞天问。
江画梨摸了摸迎雪剑,心知虞天所说的是原主被逐出师门时被收回的那把霜清剑,于是道:“还未来得及。”
“明日我让裘长老派弟子送去你那里。”虞天笑了笑,“我记得你能如今能驱使灵力了。”
“好,多谢师姐。”
虞天递过来一壶酒,塞到江画梨手里,她叹息道:“若是师弟还在便好了,这酒还是他亲手酿的。”
江画梨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酒塞,一股酒香混着花香飘了出来,她看着澄澈的酒液,仰起头喝了一口。
辛辣的滋味入喉,带有一丝回甘,后味绵长。
江画梨擦了擦嘴边的酒液。
虞天瞧着她,不禁笑了:“你还是这样,从前我和柳沐霖带你偷师尊埋在树下的桃花酿喝,你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说这比药还难喝。”
江画梨有些沉默,而后道:“师姐,柳师兄他……”
话语未尽,虞天便打断道:“世道险恶,我总和他说,不要太相信他人,或许这也是他的道。”
“我听那些长老说,师姐要下山?”江画梨又喝了一口酒,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嗯,早前师尊道心不稳,觉大限将至,欲将凌霄宗托付于我,虽我不欲逃避,但在那之前,我不会一直留在宗门里。”月光照在虞天身上,“我也有自己的道要走。”
……
江画梨和虞天一直坐到了天欲晓之时,才拎着空空的酒瓶回到住处。
这酒不烈,江画梨却感觉脑袋晕沉沉的。
约莫是醉了吧。
她没有烧水洗漱,而是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而后便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连外衣都没脱去。
屋内的烛火摇曳,垂下的床幔内,缓缓显现一个人影。
玄青看着熟睡的江画梨,伸出手抚了抚她的侧脸。
她喝了酒,双颊微红,唇瓣也鲜艳欲滴,呼吸平缓,似乎坠入了梦乡之中。
她会梦见谁?
玄青想起那日陈七所言,又想起他通过搜魂之术得到的记忆,眸色深沉。
他单手撑在江画梨左侧,另一只手轻托住她的脸,缓缓俯身吻了下去。
呼吸渐渐交缠,唇齿之间是花香和酒香,玄青轻轻地吻着,被强制压抑下去的情期隐隐躁动,带起无尽的渴望,欲壑难填。
“别离开我。”
他如此祈求道。
……
江画梨醒来之时,已是晌午,有弟子前来送剑,礼貌地敲响她的院门。
她仍有些昏沉,醒来的那一刻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
她微微侧头,玄青的睡颜映入眼帘,他的手搭在她腰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闻呼吸。
江画梨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外衣被人脱下挂在了架子上,她套上衣服,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同前来的弟子道谢,接过他手中的剑。
她回到屋里时,玄青已经醒来。
江画梨将剑放在架子上,对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玄青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玄青朝她招招手。
江画梨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将床幔拨开,坐在床榻边。
玄青从背后抱住她,低声道:“难受。”
江画梨原想问他为何难受,却于下一秒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道:“情期还未过去吗?”
玄青:“嗯。”
“魔界是怎样的?”江画梨忽然问道。
“不太好,”玄青抱紧了一点江画梨,他老实回答,“昼短夜长,还很危险。”
魔界气候不好,荒土遍地,除了魔,便没有什么生灵了。
而魔族大多崇尚武力,一言不合便开打的例子不在少数,因此魔界确实不适合别的种族生存。
“宗门长老会于今晚为我师兄度灵,不知来日是否还能重逢。”
“我得去送他最后一程,你今夜不要来了。”
江画梨道。
“好。”玄青蹭了蹭江画梨的脖子。
江画梨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淡声道:“明晚来找我。”
玄青的动作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她的意思,但还是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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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尘醒了。
收到这个消息时,玄青前脚刚走。
天元峰是道尘的住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