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华夏的老祖宗们多年来食用的都是以五谷粮食的淀粉进行糊化、糖化、浓缩后得到的糖,或是大麦、小麦发芽后粉碎、发酵而成的麦芽糖,两者在古时候的称呼上没什么区分,都被统称为“饴糖”。
而甘蔗因为保存不易,尽管这种植物在战国、西汉、东汉时期就开始被人种植,并被发现其榨取的汁液可以熬制成‘石蜜’或‘沙糖’,但一直到了唐太宗时期,制糖技术从摩揭陀国(印度)传入、老祖宗们又结合自己本地资源和气候进行了本土化改良后,蔗糖才开始在扬州等地被推广起来。
在公元674年,制取土白糖的‘滴漏法’被发明出来后,蔗糖才逐渐在历史的舞台上崭露头角,与饴糖平分秋色;此后又一直发展到宋代,蔗糖才从贵族奢侈品转变为普通百姓可以负担的食材。
而欧洲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在与这个世界发展进度类似的公元9世纪时,甘蔗、蔗糖都尚未广泛传入欧洲,只有通过阿拉伯商人的小额贸易,作为珍贵香料供给贵族和高级神职人员,仅用于制作昂贵的甜品或者作为药物。比起日常所需的调料,它更是一种展示财富和权力的象征。
当时的欧洲人主要用蜂蜜作为甜味来源——这点也和这个世界类似,只是比起欧洲人,亨廷顿公国的人们还没学会怎么养蜂并人工获取蜂蜜。对这里的人来说,蜂蜜更像是从天而降的幸运,而非稳定获取的收成。
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怪乎亨廷顿公国的人们不舍得用糖或蜂蜜制作橘子酱了。哪怕是匠悠所知的现代改良食谱,为了使果酱达到合适的甜味,大约每400克至600克水果(约四个苦橙)就得放400克-500克的砂糖……这在亨廷顿公国的人们眼里看来,就是把黄金往臭水坑里倒啊!
第85章 casefile·2:魔女狂欢节(6)
相比之下,魔女们的麦芽糖虽然卖得也不便宜,但匠悠能用名誉社员的折扣价购买,在做菜时放上一点炒炒糖色提提鲜,用量不会很大,味道却会有很显著的提升。
至于她在酿造工坊里厨房发现的蔗糖,匠悠自从得知糖的价值后就已经仔细地存放了起来。
——能有渠道买到高价的蔗糖和糯米,米·悠母女俩,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不过,米·芙娜本身就是个厉害的魔药大宗师,她酿的一瓶魔药就价值千金,还会有无数人追捧,应该从来也不差钱。
匠悠还没想个明白,锅里的糖色就已经变成了又红又亮的颜色,还在冒着细密的小气泡,已然是最佳的状态。她反手将沥干水分、切成巴掌大四方形的一块块五花肉倒入锅中,迅速翻炒,让五花肉均匀地裹上红亮的酱汁,随后往锅中投入切好的姜片、葱段、蒜片、八角、桂皮、香叶与一点点辣椒,继续翻炒出香味。
再接着,正常要放入料酒增香去腥,但匠悠手边暂时没有料酒,而糯米酿的酒又太贵,她根本不舍得用在这里,便向洛丽莎要了杯黑啤,倒了些许在锅中。
黑啤特有的苦涩与焦香也能去腥,顺道给红烧肉带来一丝与啤酒节合拍的应景香气,也算是因地制宜的改良了。
随后,就是要上重头戏,加入提味的生抽和上色的老抽。
正常而言,生抽和老抽的基础酿造工艺一致,生抽是发酵时间较短(6-12个月)的‘头抽’,而老抽则是在生抽的基础上经过更长的时间发酵,再加入焦糖色素等成分进一步加工而成。
匠悠正好酿造了三款酱油,其中两款可以算是生抽,最后一款时长足有两年的酱油,距离老抽只有添加焦糖色素的区别。
当然,从滋味上来说,已经差别不大,那款酱油的醍醐味十足,就是差了一点苦涩,匠悠已经足够满意。
两种酱油倒入锅中,浓郁的香味被灶火一逼,立刻飘向了四面八方。
匠悠再次让五花肉均匀地挂上酱汁,然后一块一块地夹入隔壁灶上的砂锅中,码得整整齐齐。炒锅中的酱汁也被倒入砂锅之中,再加上没过五花肉的清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盖上砂锅盖。一个字,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