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啊?嘿嘿嘿。”程巷忽然就笑了。
吃完麻辣烫,陶天然送程巷走回四合院。
远远的主街道上,有人群欢庆的笑声传来。
程巷问:“你知道快到平安夜了么?”
“嗯。”
“我本来想送你一颗苹果来着,但我都送你苹果树啦,就不搞这些形式主义。诶说起来,你知道平安夜为什么要送苹果么?噗,估计外国人都不懂,这谐音梗。”
她的手插在陶天然大衣口袋里,挠挠陶天然的掌心:“总之呢你肯定会平安的。我问过卖家了,说如果苹果树养得好,两年就能结出果子了。”
两人走到四合院门口,程巷:“那我进去啦。”
陶天然握着她的手没放。
她笑问:“干嘛?”
陶天然的手在大衣口袋里轻轻挪动,程巷感到尾指一阵轻微的凉意。
掏出来看,是陶天然将自己的尾戒套了上去。
程巷怔了怔:“你干嘛呀?送给我?”
“嗯。”
“可,今天也不过节。”
“就是想送给你。”
程巷低头,拨弄着小指上的素戒转了两圈,吸吸鼻子,抬起手来对陶天然弯唇道:“我不会弄丢的啦。”
“好,进去吧。”
陶天然转身,往胡同外走去。
走到第二盏路灯下,停步,垂头望着自己映在井盖上的影子,手在大衣口袋里紧紧的攥成拳。
想回头。
想叫程巷出来。
想和程巷在她家的卧室或车里。想停在无人的胡同尽头激烈的做。想她的手摁在雾气弥漫的车窗,程巷在她身后,她目光虚无浑身冒汗的望着这冬日世界。
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和程巷坐在前排,牵着手,望着一片枯叶落在她的挡风玻璃上,程巷会说那样的声音像诗人在写诗,又或者嚼薯片咔嚓咔嚓的声音。
陶天然想着这些,却快速的拔腿向前走去。
她不知自己在坚持什么。
从今天一早就想什么都不做的和程巷待在一起。可她照常x去公司加班,照常开会,照常画设计稿,直至加完班才来找程巷吃饭。
好像只要她按照既定的日程,就代表她没有害怕。
就代表程巷和余予笙,都会继续好好留在这个世界上。
她想过要提醒程巷注意安全。
想发微信,可是手机的电池立刻跳停。想在纸上写下来拍给程巷看,可用了多年的万宝龙钢笔开始剧烈漏墨。
她无法说出真相,所有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第二天中午,陶天然推开天台的门。
她知道余予笙会偶尔待在这抽烟,望着这广袤的世界发呆。
推开门,楼顶的风大得出奇,狂卷着她的大衣下摆和一头长发。余予笙倚在天台的围栏边,一手抚着她那头沙漠玫瑰般的长卷发,才能露出一只眼来看清陶天然。
“陶老师?你怎么会来。”
余予笙知道陶天然不抽烟。
“透透气。”陶天然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过去。
“这天可真冷。”余予笙耸耸肩:“我还以为除了我,没人肯上天台。”
“你哥的案子怎么样了。”
“还有一周就要开庭了。”
“你不请假?”陶天然透过乱舞的发丝瞥她一眼。
“大老板是建议我请假,可是,没必要吧。”
陶天然随着余予笙的视线往下看,这里是三十二楼,一片低矮的建筑变作小小火柴盒,甚至看不清蚁行的路人。风冷冽得出奇,总让人疑心在吹着楼体轻微晃动。
“余予笙。”
“嗯?”
“和乔总怎么样?”
“陶老师你真的很奇怪。”余予笙朝她看过来,扬起唇角:“因为自己谈恋爱了,就开始关心起其他人的感情生活了?”
“我们挺好的。”余予笙挑出妩媚的笑颜,淡蓝的烟雾弥散在她总是瑰妍的面颊边:“我其实不介意她告了我哥这件事,相反,这对我也许是好事。让我知道,我爸妈一直以来口中的‘好’,也未必就是真的好。他们的正确,也未必就是真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