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这才知道全都是假的。哎哟真是乐死我了,你说那群说书的怎么都那么能编呢?”
穆宜华听到这故事也有些哭笑不得:“贺郎君去问左郎君的时候,左郎君什么反应?”
“左郎君人都蒙了,但也说难堵众人嘴,且由他们去吧。左郎君也真是奇怪,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他竟然分毫不取,本来一个好好的状元郎,得罪了辛枢密使又得罪了皇后娘娘。往后的路啊,估计也不好走。”
穆宜华笑道:“所幸左郎君是文官,再不好走也没有性命之忧。对了,你与贺郎君的事情如何了?”
提及此,宁之南不免羞涩了一下:“已经过了婚书下了定礼了,过几日便要来下聘了。”
“那敢情好啊,日子挑了吗?”
“定在了冬月。我哥说辰光多半是要外放的,所以我们两家的意思是趁着还在京城,就把婚事给办了。”
“外放啊……”穆宜华拉着宁之南的手,“这大宋哪里都比不上汴京,你去外头我真怕你吃苦。你叔婶那边最近可还好?”
“我叔婶他们要走了。他们去年北上,本是要去霸州的榷场与辽人交易茶叶的,可谁知辽人被我们灭国了呢,这下好了,榷场没了,他们交的牙钱、税钱,拿的一应文书全都没用了。本来吧,我父亲是想替他在京城找个卖茶的路子,可谁承想京城的人不喜喝他们那种茶,嫌味苦不出色,只有北边儿的人买账。这下好了,茶叶囤在手上,货出不去,钱进不来,过不下去了,这才来投奔我们家的。
“我那个婶婶出身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就是个小商贾家的女儿,嫁给我叔叔后过得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这一下子跌到泥里,有些受不了了,所以病急乱投医,在我们家闹那么一大出。如今他们寻了新的出路,将茶叶卖到金人的榷场去,我母亲本想给他们一些钱财做路上的盘缠。可奈何我婶娘怎么都不要,我父亲只好做了他们的保人让他们借了息钱周转。不日便又要北上了。”
穆宜华点点头:“那倒也算是有好的转机了。”
“是说呢,我叔叔打算先把我婶娘和我堂姐送回蜀州,我堂姐也要成亲啦,和她表哥,今年方才加冠中了秀才。”
穆宜华失笑摇头:“一个二十四是天子钦点的门生,一个二十才刚中了秀才。两相对比,你婶娘心里怕是不会好受。”
宁之南笑得意味深长:“我去问了我堂姐的,我堂姐说她见过他,小时候她回外祖母家都是她表哥带着她爬山摘野果子去的。我堂姐一早就芳心暗许了,可奈何我婶娘自己出身商贾之家不愿女儿再嫁商贾,只望她寻一读书人。她表哥知道后,本来只会算账的一个人就此发奋苦读,这回可算是让他考上秀才了!我婶娘也看见了他的诚心便答应了。”
“当真?”穆宜华惊叹于这世间的阴差阳错,“这么说来,本就是错点鸳鸯,如今红鸾星归正位,你们各自修成正果了?”
穆宜华正欣喜,春儿却从外头匆匆跑来,行礼道:“大姑娘,宫里来人叫你们进宫一趟呢。”
第34章
安柔明面儿上像个没事人, 但背地里早已狠狠地哭过几回。她将穆宜华和宁之南叫去,无非就是觉得这偌大汴京城,能说得上话的只有穆宜华, 而宁之南是穆宜华素来要好的朋友, 也常听人道她性子豪爽, 最是好相处的, 便将二人一同叫来人,陪她说说话。
二人到了殿内,只见安柔倚靠在美人榻上,未施粉黛,眼睛红肿, 面色略微憔悴。
二人上前行礼,安柔给她们看座, 却也不说话,只目光无神地望向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