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祖昌内心凄凉，长达七百年的一生，他把有限的生命完全用在成仙这件事儿上，视人类为肉体凡胎的蝼蚁。从未静下心来，好好体验人类特有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他内心长长发出一声叹息……

他把跟着黄裳学识文断字，作诗作词，读道经，学法术，老道士，五狱成仙法，还有七百年以来发生的事情挑重点全说了一遍……

听完盛祖昌那漫长一生的描述，姐姐和谢亚理都陷入沉默。

仙，太遥远了，可闻而不可及。

他疯了。

她们也疯了。

盛祖昌发出虚弱的声音说道：“这双眼睛是老爷的，我偷来用了六百多年，如今成仙无望，已经彻底缘尽。

如今我已经把老爷成仙前编写的道经和术法册的位置都告诉你们，真正的五狱之法也在那儿，这双瞳拿去吧，或许，你们才是有缘之人……”

说完这句话，便再也不说话。

谢亚理和姐姐看着盛祖昌这双真正的双瞳，忍不住一声痴笑，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起来非常矛盾，却非常符合她们内心状态。

“师……师父，您努力了七百年，也没修成仙，我们师兄弟滥杀命格相合之人，造下无边杀业，注定要下地狱，又有何德何能可求得仙道？师父在上，徒儿们，就此别过，黄裳老爷的书籍，就让它永远埋着吧……”

昏暗的树林里，谢亚理轻轻拍打脏兮兮的连衣裙，对着盛祖昌三跪九磕。

他们本是孤儿，虽被骗了两世，但也曾因为盛祖昌的收留而活下来。拜完后，把匕首扔在地上，不再看，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哼唱着前世盛祖昌教给他们的山歌，前世激昂高亢，充满希望，此世再唱，哀怨忧苦，愁断肠……

盛祖昌听着逐渐远去的歌声，内心空空的。

除了黄老爷，蓦然回首，他竟然无一可回忆的人儿，人生，愁也，苦也，痛也……

他在等待死亡，天一亮，便是死期。

不知过去多久。

树林里隐隐传来鸟儿的叫声，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干树叶，隐隐可见鱼肚白的天空。

这片地方传来新的脚步声，来了三个人，正是黄火土和凯文莱特还有……把断手，用手术打钢钉钢板接回去的陈初始。

第172章 五个光球

黄火土和凯文莱特持枪瞄准盛祖昌。

盛祖昌用最后的一点点力气抬起头，整个人几乎只剩下骷髅架子，看着陈初始：“我马上就要彻底死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来历……让我死个明白。”

陈初始用灵眸扫视周围，确认没有陷阱，再确认盛祖昌的状态，走到近前，用能动的左手拿出三叉戟抵住他的天灵。

“贫道乃是正一三山符箓之龙虎山天师府分支三山一脉，师承三山子……贫道，叫陈初始。”

“陈初始……陈初始？”

盛祖昌愣住，陈叠叠是假名，难怪他的诅咒总有落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陈初始，好名字！

咔嚓！！！

盛祖昌还来不及进入更多回忆。

陈初始已用三叉戟洞穿他的脑袋，从后面透出尖尖！

黄火土错愕地看着他，不是要来抓人的吗，这怎么还杀了呢？但陈初始没有解释，他也没有问，经历这两三天，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地上浮现出白蜡石的文字提醒【恭喜您完成该次委托，即刻回归或半小时后回归。】

陈初始看着黄火土憔悴的面孔，微微笑道：“你坚守正义，有底线，是个好人，令人敬佩，但如果太痛苦的话，就换个职业，换个活法，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想想妻子，女儿，还有亲朋好友们……

正义是对的，你如果无法驾驭……”

黄火土的行为，对群众来说，是伟大的，值得敬仰的，他没有错，身边的人也没有错……

说完这些。

他便不再言语，离开大坑山，回去的路上自己乘坐出租车离开，找个僻静的地方回归。

天旋地转。

黑白混沌。

日月颠倒。

眩晕。

白蜡石空间，映入眼帘是熟悉的黑暗。

陈初始后退一步，劲风袭来，石碑落下，浮现出《双瞳》两个字来，他知道空间里这些石碑代表着穿越过的每一个世界，但还不知道石碑究竟有什么作用。

脱衣。

光球出现。

这次的光球很多，眼花缭乱，十几个之多。

除了一个光球动作缓慢，其他光球速度飞快几乎化作虚影，陈初始呼唤了一声鸡腿仔，便用衣服朝着光球堆狂套过去！很神奇，他制作过网兜，套光球，甚至加了金属线在里面，光球都会挣破脱离，但他的衣服却能困住光球……

陈初始脑海中，浮现出一部电影里，青年法海，大显神威，脱下袈裟，随手一挥，见风就长遮天蔽日的震撼场景，如果会那招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