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太过委屈了些,那——肉偿如何?”
柳戚戚忘了自己是如何跌下高墙,又是如何忍着怒火将人揍了一顿,总之,等她理智回归时,那人已经被她拎回自己的房子里了。
柳戚戚看着他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颇为头疼地扶了扶额。
那一夜,肉偿倒是没能成。
只是柳戚戚没想到,第二日她醒来时,那人竟然还在。
“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还没肉偿我这条命,如何能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柳戚戚冷笑一声,不耐烦地点了他穴道,转身拿着自己的剑出门了。
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她管不着。
估计就是个酒囊饭袋,见她起色心,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那时的柳戚戚心高气傲,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翻车的一天。
被未斩草除根的仇人追杀时,她的心高气傲成为了压死她的稻草,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缴下,她的力气被一波又一波迎上来的人耗尽,最后的力气勉强能支撑着她站起,气喘吁吁地抬头。
然而即便是陷入这种境地,她依旧是那个高傲的柳戚戚,没有丝毫怯场,面色一如既往地张狂:
“真是太高看我了啊,杀我一个而已,至于出动则么多人吗?”
“这得是多恨我啊,怎么,我是杀了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大儿子,还是折磨死了你最忠心耿耿的护卫啊?”
仇人恨她恨得想要将她抽筋剥骨,“穷途末路而已,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柳戚戚颇为豪迈地撩了撩头发,“愿赌服输罢了。”
仇人抬手,又落下,身后的护卫和死士拔刀,一拥而上。
柳戚戚勾唇一笑,慢慢闭上眼睛。
只是不甘,仍旧不甘,她还没混到雾影阁的最高层,还没让楼主对她刮目相看,还没……和那个与她既是对手又是战友的人一起出过任务。
柳戚戚没死成。
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痛入骨髓的刀子落下,睁眼一看,才发现眼前的那群人已经被解决了,解决得一干二净。
她累得瘫倒在地,终于能松一口气,死不了了。
睁眼时,面前忽然出现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唇角带着饶有趣味的笑意。
柳戚戚蓦地睁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肉偿,你可不能死。”
“……神经病。”
“神经病也要信守诺言。”
“……疯子。”
“疯子也要说话算话。”
“……你除了这话没别的可说啦?”
“有啊,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肉偿给你?”
“…………”
柳戚戚知道,他绝不是那样单纯的人。
陆疏屿也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可他们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被绑在一起。
柳戚戚是后来才知道,陆疏屿当时接近她,只是因为她杀的那些人,恰好都是他通缉名单上的成员。
他或许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下一个会杀谁。
而柳戚戚呢,她也不过只是,单纯对他那张脸,和那副身子产生了兴趣。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命运这样离谱。
柳戚戚自小便知道自己的德行,从不认为她是什么好人。
只是被那个女人寻上仇时,她才知道,她原来也是有些良心的。
“我印象中跟你没仇,你将刀横我脖子上做什么?”
“我跟你有仇。”
“什么仇?”
“你杀了我丈夫。”
柳戚戚在自己不怎么好的记忆里查找了一番,才想起这桩事的源头。
“你说那天打你的那个男人?他都要将你和女儿打死了。”
“他是我丈夫。”
“他不爱你,还想要杀你,他只是把你当做发泄的工具,他甚至想要杀了你女儿。”
“……可他是我丈夫。”
柳戚戚盯着她不说话。
女人的面上留了太多风霜,满是伤痕累累的痕迹,经年依旧无法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