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滑稽。
好像他这些年做的许多事都成了无用功,他成了皇帝做了九五之尊,手握天下大权,还是留不住沈应。
“我很难过。”霍祁望着火堆,很难得地吐出心里话。沈应吃惊地看向霍祁,像是不相信这话是从霍祁嘴里说出来的。霍祁偏头向他笑了笑,笑容里渗着前世的苦涩。
“失去你,就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沈应眨了眨眼似又看见那位抱着他垂死的身躯痛哭失声求他不要离去的帝王。明明是坐拥天下的皇帝看上去却那样的可怜。
叫沈应走上黄泉路仍牵挂着。
死也死得不安心。
沈应伸手覆上霍祁的手背用力握了握,霍祁向他看了一眼,反手将沈应的手掌收入掌中。
他紧紧握着沈应的手。
两个人的温度交缠在一起,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冷了。
沈应为这一刻动容。
这些日苦恼的难题被消灭,他觉得自己跟霍祁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们重新剖开自己的肺腑,向对方展示全部的自己。
那是他们少年时曾做过的蠢事。
此刻重新再来一遍,不再有欺骗、隐瞒、猜疑和嫉妒,只有完完全全的他们两个人和两颗疲惫的心。
他们望着对方,时间似过了许久,也可能不过才两个呼吸,但对于他们两个都不再重要。
忽而沈应眨着眼睛向霍祁调皮一笑。
“去做乡野之间的闲云野鹤?你还真敢说,”沈应嗤笑,“我的皇帝陛下,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将皇位拱手让与他人?”
若是太子霍祁来跟沈应说这话,沈应或许还会信那么一两分……不对,霍祁在当太子的时候,沈应还是个愚蠢天真情迷心窍的主儿
那时候的霍祁不管说什么沈应都会相信。
沈应暗暗感叹着自己年轻时候的痴傻,霍祁紧握他的手向他无所谓地调笑道。
“这皇位本该是他的。”
沈应握住霍祁的手骤然紧了紧。
霍祁笑了笑活动着僵硬的身体,目光悠长地透过墙上的缝隙望向远方,那是京城的方向,是他的皇伯父霍岭所在的方向,也是他的弟弟诚王所在的方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本该才是正统。
……是霍祁篡夺了他们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