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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主人……主人如何了?”
杜花宜眼泪不住的往外涌。
“姜叔惹怒皇上,已经入狱七日。他原说等他死了再把东西给你,只是我怕往后总不能出门,怕我爹……”
她泣不成声。
“都怨我,倘若不是我偷偷跑出来找姜叔,倘若不是我胡来……”
温雪意听得头晕目眩。
姜年最小心不过,他这样会揣摩旁人的心思,怎么会去惹怒皇上。
一个杜花宜温雪意不信,连林术也说,她就不得不信了。
“姜年十月底便决意死谏,他将你托付到我府上,奴契也在我手上。一旦他死了,我便到官府为证,替你解除奴籍。”
主人死前若有留书,凭借奴契留书,再寻一人作保,即可到官府消除奴籍。
所以卓清戎才说,姜年是有意安排。
倘若不是极其危险,姜年绝不会把她托付给林术。
温雪意攥在姜年手上那颗心倏然坠地,砸得她身心俱疼。她一心想脱籍,却不想姜年事事安排,最后竟是这样的方式放她离去。
他疯了。
拿命换一个攀贵女的机会。
他疯了,还要拉着她也活受罪。
温雪意不要这样的结果。
“什么事要他做到死谏的地步。”
林术一声长叹,他最敬佩一身傲骨的人。
“姜年不曾细说,你只在林府等着吧,他若能躲过便最好,若是躲不过,来日脱籍,我也会同云意一般待你。”
温雪意哪里肯听。
“不会的,必定还有别的法子!”
杜花宜好似抓住稻草一般,搂着温雪意的手不住的哭求:“你真的有法子么?求你救救姜叔。”
越是紧迫,姜年先前教过她的事越是清晰。
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叫木三郎或者杜冶淳出手,也唯有掌管科举之事可以叫他们二人动心。
其实先前贺青松之事温雪意便早有想法。这样重要的职责却只落在六品官员身上,倘若高品级的官员压制,科举岂不成了某一人的玩物,还如何选拔良才。她当初有心同木三郎说,只是木三郎起了疑心,才暂时搁置。
温雪意当下动身往宫内赶。
卓清戎一看她便知她所为何事:“你都知道了。”
“卓大人,我想见木三郎。”
“我问你,姜年是否有心求娶杜花宜。”
“是……”
“我听闻杜花宜也认定了他。杜冶淳是太子身边极重要的人。且不说木三郎此刻不在京都,就是他在,你拿姜年的事求他,他也不会动手。”
“若是……以科举之事换……”
卓清戎示意她收声:“雪意,你回去等着吧。”
温雪意一下慌乱起来:“卓大人,你能不能帮帮主人,他……”
“我不方便面圣。立场相关,卓清风也不可能出手”
温雪意的心慌意乱,卓清戎都看得清楚:“你听我的就是,回去等着。”
卓清戎说得郑重,温雪意离开前她还有意再嘱咐:“在林家好好待着,哪也不要去。”
姜年落狱,她难免也要受牵连,温雪意心知卓清戎是顾念她。换做旁人也罢了,在狱中的是姜年,是养着她护着他的人。
是牵动她所有情意的人。
木三郎这条道,彻底走不通了。
温雪意多方寻问,其实外人只知姜年触怒龙颜,却无人知晓他死谏。温雪意纳谏书已经写好,只要有人挑破死谏之事,再呈上纳谏书,姜年必定能活下来。
然而惹怒天颜又与一般差错不同,官运有时往往只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除了至亲挚友,谁肯冒着再度触犯天颜的危险助他。温雪意此刻才觉察家世的紧要。
终究还是杜冶淳出手最稳妥。
温雪意仿着姜年的字迹,将科举要职压于六品官员的弊端皆写尽,末尾问了一句:杜大人,你可想手握科举之职。
杜冶淳自己掌管科举,既免了轻易被琼王换人的忧虑,又在太子面前多一重筹码。
纸笺是杜花宜带给杜冶淳,他看了看,先问起杜花宜出府的事来。
“谁许你出府的。”
杜花宜慌得厉害,好在温雪意先前就同她说过杜冶淳会起疑心,还嘱咐她一定要装作是先前姜年就备下的条子。计策都在姜年手上,杜冶淳才可能救他。
“我……我没有出府,姜叔月前就给我了。”
“你老实说,是谁给你的,林术?”
“是……是姜叔。”
“你如今也会同我扯谎了。”
杜花宜一直畏惧杜冶淳,被他骂过,更是一背冷汗,然而为着姜年,她仍是咬牙坚持。
“就是姜叔给的,其他事,爹等姜叔出来了再问他吧。”
杜冶淳也不肯应,掌管科举虽诱人,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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