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钢针在经脉中攒刺,魔气的反噬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痛苦地佝偻下身体,额头抵着冰冷的院墙,手指死死扣住粗糙的石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无奈叹息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出现在她身侧。
是陵。
他脸上惯有的慵懒戏谑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
他迅速扶住白曦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言不发地将一枚散发着清苦药香的丹药塞入她口中,随即手掌抵在她后心,一股精纯温和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试图压制那在她经脉中疯狂冲撞的暴戾魔气。
随着陵的内力疏导,白曦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些,蔓延的血发也停止了扩散,甚至有一小部分开始艰难地褪回银白。
陵看着她苍白如纸的侧脸和嘴角未干的血迹,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严肃:
“连你的神力……都快要压制不住这魔气的反噬了吗?白曦,再这样下去……你终有一天会被它彻底吞噬,变成只知杀戮、毫无理智的凶兽。”
白曦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陵输送的内力与体内魔气的激烈拉锯,每一次压制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她闭了闭眼,声音因虚弱和痛楚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固执的坚持:“再……再给我一点时间……”
陵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疼,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小巧精致的玉瓶,地放入白曦冰凉的手心:
“唉,你呀……拿你没办法。喏,这是你师娘为你炼制的,找个时间服下,能帮你多撑一阵子。”
白曦握紧了那温润的玉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关怀,目光却依旧投向卧房的方向,声音轻得像一声呓语:
“我想……再等等……至少……至少等我为她铺好前路……”
陵沉默了片刻,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沉静如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他看着白曦,郑重地说道:
“好。我陪你等。但若那一天真的到来……魔气彻底失控,你不再是‘你’的时候……我会亲手,了结你这具凡躯。”
白曦缓缓转过头,对上陵那双不再玩笑的眼眸。
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谢了……小叔。”
………
冰冷的山洞里,凤九跪坐在白曦身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巨大的无助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颤抖的手徒劳地想要擦去那些血迹,却越擦越多。
就在她心神俱裂,不知所措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昏暗的光线下。
陵没有多言,神色凝重地快步走近,蹲下身,动作利落地取出一枚散发着清冽药香的丹药,小心地喂入白曦的口中。
随即,他手臂穿过白曦的膝弯和后背,稳稳地将她冰凉的身体抱了起来。
他的目光转向凤九,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郑重:
“侄媳,跟我来。有些事,你该知道了。还有……她最后的愿望。”
凤九心中剧震,来不及思考更多,陵已抱着白曦转身向洞外走去。
她立刻起身,紧紧跟上。
陵抱着白曦,步履沉稳,一边在崎岖湿滑的山路上前行,一边用平静的语调向凤九解释着白曦如今这副模样的缘由——那强换命格带来的可怕反噬,那柄魔剑的侵蚀,以及她为了守护凤九所付出的远超常人想象的代价。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凤九心上,将她之前零碎的猜测和疑惑串联成残酷的真相。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一片浓密的藤蔓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山坳之中,竟藏着一个与外界隔绝,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小院落。
阳光柔和地洒落,映照着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圃,里面生长着许多凤九从未见过的的药草,散发着奇异光泽与香气。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背对着他们,弯着腰,极其专注地侍弄着那些药草。
她的动作轻柔,仿佛那些草木是她最珍视的伙伴。
似乎是感应到身后的动静,少女直起身,转了过来。
她的面容清丽脱俗,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
当她的目光触及陵怀中昏迷不醒、发色半红半白的白曦时,那张恬静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担忧。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迎了上来。
就在少女靠近的瞬间,一股极其奇异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凤九。
那不是属于活人的生气,也不是死气,而是一股纯粹凝练的剑气,带着金属般的锋锐和难以言喻的灵性,这种感觉让凤九瞬间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怎么可能?!这个少女,她不是人!她身上的气息分明是剑?!这世间,竟真存在剑灵这种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