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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玖曾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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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机票,说是在飞机上睡一觉醒来就能到了。

无论前世或是今生她都没搭过飞机,兴奋中带着紧张,尤其妖族没有护照,不能同行,飞行初体验要自己面对更令她有点不安,都到机场了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天罚,「你说,要是天道这时候拿我下刀怎么办?」

「不会的。」卓华安抚,「虽然无法与你一起上飞机,我与墨仔会化风同行,若是发生意外,我们必定护你们安全。」

你们,这是把全飞机的人都算进去了。毕竟要是发生空难却只有她没事,大概下半辈子都会被愧疚纠缠。

拿护照、过海关,墨仔还化风溜进来,一起将免税店逛了一遍,直到登机前两人才分别。

幸运地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林云泽透过窗看着塔台跟起降飞机的光,期待无比。

「不好意思,这好像是我的位置……」

林云泽心中震颤,转头时曾经熟悉无比的脸孔出现在自己面前。

「咦?」学姊诧异地愣住,手里拿着机票,另隻手牵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在林云泽上一任的游泳社社长、高中大她一届的三类学霸、第一志愿医科生的学姐——莫诗羽。

同时也是她的前女友。

这都能遇到?林云泽心情复杂。学姊在外县市读书,分手了一年多从来就没有再见过面,居然在飞机上遇到了?

才刚说到天罚而已,这不就来了吗?

她镇定地微笑打招呼,只见学姊手中机票的位子居然跟她的一模一样,向空服员确认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推测可能是系统失误。幸好机上还有空位,只不过是位在飞机末端的位置,林云泽当然马上表示自己可以换过去。

「让男生去吧。」学姊牵着的男人——想也知道那是人家的现任,主动说,「靠近引擎的地方太吵了,空间也小,不舒服。既然你们认识,就坐一起叙旧?」

林云泽都搞不清楚飞机的引擎在哪,学姊的现任帮学姊将行李放好后便往后面走去——站在不知情者的角度而言,主动让出舒服的座位也许满贴心的吧?

有那么瞬间林云泽感觉桂英的性子要衝出来了,学姊的男友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她想摊牌自己不愿跟前任邻座相处几个小时,想摆脸色给这对小情侣看、讥讽学姊现任的自以为是跟大男人主义。

莫诗羽这个人是非常标准的「好女孩」,留着长直发,才艺学的是竖笛、裙摆必长过膝,个性更向来柔软,从不与人争执——就算要跟前任坐一起也不反驳男友的话。

这个人唯一叛逆的地方,大概就是曾和她在一起。

她看了学姊一眼,无声叹息,坐回原本的位置。

她本来以为若是真的有再见的一天,肯定无法直视学姊的眼睛——那对曾经闪闪发光的眼睛……然而事实就连那隻手与男人的手交错的画面都没能引起一丝波澜。

学姊在她隔壁坐下,静了半晌后愧疚道,「对不起。」

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林云泽意思意思抬抬嘴角,没有回话。

又过了一会,学姊艰难地开口,「那个,你的脸……」

林云泽惯性抬手摸了摸脸上疤痕——现在她出门在外已经不戴口罩了。戴口罩太闷,总是让她喘不过气。疤痕露出来丑就丑,外表的价值是没那么好了,那又如何?

若是人生短暂,她又何必为难自己?

「发生了一点意外。」她淡然回答。

学姊有点彆扭,「抱歉……」

她深吸口气,「没什么好抱歉的,都已经过去了。」

学妹变得不一样了。莫诗羽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学妹所谓意外的缘故,以前的学妹总是笑得开朗,对所有人——就算是讨厌的人都一样好。而身旁的林云泽表情平淡,虽然没有笑顏,却给人稳定的感觉。莫诗羽抿了抿唇,出于礼貌没有再追问,拿起飞机上的报纸阅读。

曾经放在心上的两人各靠着外侧扶手,沉默无言。

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感觉上分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般。她得努力回忆才能想起那时的场景——离大考只剩一个月,那天她在补习班自习到十点,拖着被塞满的脑袋回家,就跟所有考生一样。

远距离的小情侣总得靠着讯息与电话维系感情,当她听到属于学姊的电话铃声时,放松的喜悦简直能将一天的疲倦洗净。

然后她听到学姊犹豫哽咽的声音,她站在路灯下,安静地将对方的理由听完。

为什么呢?是因为远距离?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那时她明明就很认真地将理由刻在脑中,引以为惕,如今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她深刻记得自己并不意外,她就像泡在泳池里的人,水温冷暖自知。

如同生命,一段关係的死亡也只是早晚——但人族仍会在葬礼上哀哭、在婚礼中喜泣。

她那时根本不懂这些事,只是本着不愿伤害对方的心,将情绪放空,「好,你忍了很久吧?没关係,就这样吧。」

再下一次交谈便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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