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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描摹(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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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几乎要和背景融为一体,但那张脸却是一片平坦,没有五官……

是那幅一小时前特兰提亚才在画展上看到的画……或着说,是和那幅一模一样的另一幅画。

画展场地明亮无比,那时候看都已经不免觉得有些诡异,眼下在这幽黑的衣柜深处,没有面容的画中人更显可怖,令人不寒而慄。

特兰提亚提防着,然后伸手碰了画一下,几秒后还是没有任何异变,他这才松了口气,他稍微施了点力想把画弄下来,没想到却差点给摔了,那画只是轻轻掛在上头,没有多馀的固定。

特兰提亚把画放到了一旁的墙边靠着,手指在原先掛画的位置上摩娑。

一般来说如果一样东西长时间放在同一个地方,那会有很大机率留下一些痕跡,但是那里却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若不是这幅画刚掛上去没多久,那就是画的主人常常将它取下。

而特兰提亚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他把画框翻到背面之后发现有一些褐色斑点,那是长时间的环境潮湿所留下的,不过都只有浅浅的印子,可见几乎每天都会被拿下来仔细擦拭。

画作的顏料看上去有些斑驳,但这幅画的保存不如展场那幅,现下手里的并没有在表面加上一层透明罩子做保护,因此只有这样很难判断出究竟是哪一幅画先诞生的。

特兰提亚把画纸从框里取了出来,但是不论是两者中的哪一个都没有在看见其他标记,哪怕是创作者的属名。

他再次拨开了衣服,把画掛回原处,而这时他的眼角突然瞥见一块菱形的反光,就照射在衣柜旁的那面墙上。

衣柜和床靠得很近,特兰提亚本来是站在右侧的,眼下如果要靠近那面墙,他必须要把自己塞进柜子和床缘之间的缝隙里,最后他索性整个人跪坐到了床上。

上床前他把床面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便整个身子放心的压了上去。

在衣柜和墙面之间那大约只有十公分的空隙里,一面全身镜被钉在了衣柜上,而那个菱形的反射就是由西下的太阳照射到镜子后形成的,特兰提亚试了好一会儿才把镜子取下,而这时他才第一次的看见了依尔的长相。

依尔有着和他一样的褐色头发,甚至是连眼睛都有几分相似,剎那间特兰提亚还以为看见了自己。

不过又过了两秒后,特兰提亚便觉得不那么相像了,他们俩人的模样只有在第一眼的时候有那么一点重叠的残影。

依尔的眼睛虽然也是灰色,却更为浅淡,像是清浅的湖面,就算投了石子下去也激不起涟漪的那种。特兰提亚的眼是典型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有点冷漠疏离,但是一旦笑起来便温和柔情,而依尔的则是桃花眼,灵动勾人,但却因为眸子的顏色而多了一点神秘与狡黠。

依尔的身板很小,长衫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弱不禁风,特兰提亚忽然有点知道为什么迪亚在会场的时候像是看顾小孩一样把人顾的牢牢的了,怕不是碰了摔了吧。

依尔原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目前无从得知,但是现在在这具身体里的是特兰提亚,他的工作让他常常要跑一些深山老林,难免遇到奇怪的人事物或是危险的地形,他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容易受伤,况且依尔在怎么说也是个屠夫,不至于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思及此,特兰提亚开始担心起明天的摆摊了,他可是从来没有杀过活生生的猪,要是实在不行,他就装病告假吧。

特兰提亚一边思忖着为什么依尔会把镜子放在那种地方,一边准备把手上的东西掛回原处,不料他却感受到了一瞬的窒息感,等到气息平復下来时,这具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依尔?他在心里唤道,然而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他冷静下来努力感受着,却没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异样,到这里他几乎可以肯定并不是依尔在操控了,这是他进入的穹顶画作中的一部份情节,现在只是在走剧情。

这具身子时而任他摆布,时而又像这样由不得他控制,特兰提亚推测这或许算是在故事前期给他的一种提示,让他一边自己找线索的同时也适时让他了解这里的世界观和依尔的部分人生,但是到了某个重要的环节,他就得要自行做出选择。选对了,便能离开,选错了,则作为依尔被永远困在画里。

想到这里,特兰提亚一阵恶寒,不知道休奥和庭恩是不是也在画里?如果庭恩也在……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怪可怕的。

思绪飘远的期间,特兰提亚已经被迫换好衣服,身上原先的长衫整齐叠放在那件红衣裳下方平放着,他随意将裤腰露出来的松紧带打了个蝴蝶结之后便出了房门。

特兰提亚能感觉到心跳的频率正在增长着,直到打开大门时迎面而来的冷风才让他稍微平静下来。

本要踏出门槛的身子一顿,他转而走回了房间内,又在外头套上了一件外套后才离开。

外套的衣襟松垮垮的,而且明显不是依尔的身形,很可能是他父亲的。

不过没有过多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特兰提亚更好奇的是他到底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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