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驹过隙，初雪紧随大降温之后骤然降落，让满街的梧桐树盖上银白色的帽子。

今年的圣诞节又快到了。

飘着雪花的下午，得以休假几天的她站在甜品店的橱窗外，帮着妈妈的店员一起装饰橱窗。

冷冽的风带着雪花吹来，董昭月打了个喷嚏，被顾媛听见后，她立马被勒令赶紧进去。

她只好将手里的铃铛花环递给男店员，拍拍发顶的雪花走进屋子里。

下雪天店里客人不多，焦香的黄油味和绵密的奶油香钻进她的鼻子，她要了一杯热可可和一块小蛋糕，坐在小沙发上慢慢品尝，然后打开手机，点开他的聊天框。

打了几个字，她又全部删掉了。

算了，还是不要提前说吧。

董昭月在妈妈店里待了一会儿后，便告辞了，回家拿上昨晚收拾好的小行李箱，直接出发机场。

四个小时后，她拿着从他助理那儿要到的地址和公寓密码，到达多伦多的yorkville社区。

yorkville的摩天高楼直插天空，街道干净整洁，路边积着堆雪。

她坐在缓缓前进的出租车里，降下车窗看向外面，雪停了，过路的行人大多捧着飘热气的咖啡，街角的常青树挂着圣诞花环。

路过一家奢品店的时候，一面橱窗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喊停司机，走下车。

摩登复古的装饰背景里，一男一女两个假模特站在堆积的老花塔箱边，造型雅趣复古，各自的脖子上系着羊绒围巾，一粉一灰，质感十足，她走进去，直接买下同款。

男人的公寓在12楼，她拖着小行李箱，拎着新买的围巾和在超市买的东西打开他的公寓门。

里面装修奢华，却冷冷清清，说是没有人住也不足为过，她换上他的拖鞋，放好东西，逛了一圈厨房和客厅。

“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关上冰箱门，轻声嘟囔着走去他的房间。

卧室里飘着淡淡的雪松味香薰，地毯和床品是低饱和的灰色，她走到床边，才发现床对面的墙面上空着一大片空间，顶上横着一根黑色横杠，什么装饰也没有。

他的西服外套随意扔在床脚，有掉下来的倾向，董昭月伸手拿起来，却不知带起了什么东西，“嗒”的一声掉在地毯上。

她捡起来，是一个白色遥控器，中间只有一个圆形按键。

她看了看那面墙，鬼差神使般按下按键。

黑色横杠启动起来，安静的房间里缓缓响起幕布降落的声音。

幕布上，缓慢出现两条侧曲的白皙长腿，背景是床单，腿根处，蕾丝内裤隐隐若现，幕布继续降落，女孩侧躺的上身套着淡蓝色衬衫，领口敞开，胸乳半露，看起来什么都没露，却像什么都露了。

画面再往上，是她睡着时微微张着红唇的精致侧脸。

这张照片明显是八年前拍的，还是偷拍，却拍得她慵懒感十足，清纯又暧昧勾人，像私房写真一样。

这张照片印得这么大，还摆在床对面，想也知道男人会对着照片做过什么。

董昭月整张脸蛋都红透了，又烫又热：“……这个变态。”

逛完他的卧室后，她走回厨房，拿出在超市买的材料。

现在晚上七点半，闻璋说他今晚十点下班，两个多小时，足够了。

…

下班后，男人拎起外套，一边走进电梯一边给她发消息，然后对着闻璋说道：“给我订一张明天早上的机票。”

闻璋点点头，不露声色道：“好的。”

回到公寓停车场，她也没回消息，陆聿森微微皱眉，下车后直接给她拨了电话。

打了两次，没人接。

这个时间应该没睡，不会生气了吧，两人已经分开五天了，他本来昨天就能回去的，但是东西最早也得今天下午才能送到他手上。

陆聿森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绒布小盒子，再次拨出她的号码。

走到公寓门前，她还是没接，男人的脸色冷淡下来，让闻璋把机票改到凌晨两点，然后按下密码。

门打开后，习惯了三年多的黑暗和冷清没有到来，迎面而来的，是暖黄的灯光和电视机的欢闹声，还飘出淡淡的烘培香和奶油香，包裹他全身，驱散外面的冷气。

陆聿森彻底推开门，走进去。

门关通往客厅的路上，撒了粉色的花瓣，听见他关门的动静，不远处响起熟悉的声音，哼着生日歌的调子，带着笑意和暖意。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她从一边的拐角走出来，捧着燃起蜡烛的生日蛋糕缓缓走向他。

陆聿森懒懒地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地垂睨望着她，眼里漾起丝丝笑意。

董昭月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假胡子，踩着花瓣走到他面前，将蛋糕捧到他下巴处，眨着眼睛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