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若不是身有残缺,他怎会成为满身污名的阉宦;明明他幼时最想做的是成为谢达昌那样的猛将,或可封侯拜相···如此,他自己便可俯仰天地于无愧,更无需狼崽子为他筹谋这些。
若不是身有残缺,他也可如征西将军江越那般,活成骄阳一般的风流人物,亦可···光明正大与狼崽子携手同行,宣告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
而不是担忧世人因自己嘲笑谢令月。
是的,此时陆寒尘再不想什么他是因为狼崽子的付出而感动与愧疚;鼓噪的心让他明白,他已是喜欢上了狼崽子,他亦心悦这人,想要与他携手成钟情。
更想要生生世世将这人困在身边,与他骨血交融,恨不能这人时时埋在自己的身体里。
怀中人脸颊紧紧贴在自己胸膛,谢令月怎能察觉不到湿意,还有这人颤栗的身形,都提醒着他,怀中人心情激荡。
不自觉柔软了声音:“哥哥怎的还哭了,可是不愿我做这些?”
哽咽声断断续续:“谢令月···谢令月···你怎就这般好···”好到我以为置身幻梦。
长眉微挑,谢令月好笑,费力抬手轻拍这人单薄的背脊,又开始哄人。
“我是哥哥的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声音更加温柔:“哥哥又胡思乱想些甚么,我们可是真正拜过天地的夫夫,老天爷都能为你我见证,做人夫君的自当为爱人百般谋划才是天经地义,无关哥哥本身是不是强大。”
又叹息:“哥哥也莫要自艾自苦,我在见你之前就知你的所有···见色起意是真,心生爱慕也是真,全力珍惜更是真;任是别人有多好,都抵不过哥哥看我的一眼;所以,哥哥应该高兴才是;谢家明月目光所及只有你,今生贪念也唯有你。”
好了,怀中人眼泪流的更加汹涌,谢令月心疼坏了,顾不得后背的疼痛,抬起他的脸,指腹温柔为他拭去泪痕。
“哥哥这一哭,我的心都要跟着碎了···”
本来是当人夫君最该做的事,这人却感动成这般模样,这还是大宣朝迄今为止唯一的九千岁么。
就算谢令月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也想不到一个真正的古代人心中所感;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身为夫君和男人该做的,并不值得这人感动。
可对于陆寒尘这个土生土长的大宣人来说,他的思维已经习惯了君权神授的古代观念。
人们平日是如何敬畏皇权,哪怕陆寒尘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骨子里对皇权还是敬畏。
他以为谢令月也是如同他这般,如同谢家人一般忠心皇权;可是如今这人却只为了他陆寒尘的退路,胆大包天算计皇权,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与风轻云淡。
这样的震撼,陆寒尘怎能不心潮激荡。
平复好心绪,更紧依偎在谢令月怀抱中,双腿也勾住他的长腿,此时的陆寒尘恨不能自己化为这人的一块骨肉,便可永远不与这人分开。
做着这些动作,头脑却清明;他不能这般全部仰赖狼崽子为他做这些,明明他比这人年长五岁,还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来着。
“清尘,我不知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也不知谢家是如何教养的你。”
这是陆寒尘之前就察觉到的,白日在蜀王府这种感觉更是强烈;就谢令月无意中表露出来的这些言行,根本不是十八岁的少年郎能有的见地与阅历。
方才听完狼崽子的话后,九千岁更是确定。
他信谢家的底蕴能为谢令月请来大宣最好的师傅,也信谢令月敏慧明觉;可他也相信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朝中不是没有如谢令月这般天资卓绝的人物。
就如当今首辅杨诤,当初也是弱冠之年便三元及第,一步步在朝堂走到如今的位置;可那人莫说弱冠之年,就是而立之年也未曾有谢令月这般老辣的眼光与洞察先机。
是的,就是老辣与洞察先机。
陆寒尘在上山之前叫天枢去查谢令月的过往,并不仅仅是因为江越而生出的醋意;那时他就觉得谢令月的见地与阅历根本与他的年纪和经历不符。
现在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狼崽子哪里是见地与阅历和年纪不符,就是这份胆魄也不符,更不符谢家人的行事。
九千岁眼光也毒辣,他相信若是现在的谢令月站在朝堂之上,杨诤那些老狐狸也只有被狼崽子玩得团团转的份儿,包括他这个九千岁。
魏国公府那般底蕴,也不见谢楝三兄弟有这般的本事;若是他们有谢令月这般见地与胆魄,谢家也不可能这次如此被动。
因而九千岁直觉谢令月这些能耐与谢家无关。
不过狼崽子显然不愿多说。
他既不说,陆寒尘也不问;总之狼崽子现在的谋划大都是为了自己,这已是九千岁未敢想过的美好。
“我想你应是第一步想挑起太子与蜀王的争斗。”
既然狼崽子知晓自己之前对蜀王的扶持,那他自然知晓蜀王才是诸位皇子中对太子威胁最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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