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她不能够参与任何祭祀,不能为父母烧一片纸钱,甚至不应该去寺庙道观中进香,以免惹人怀疑。
为什么,古聂清可以祭拜先祖。
李樯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暖了暖。
又接着说完。
“郑元也一起。”
甚至还有前太子陪同。
胜玉抿了抿唇。
“你们有什么计划?”
“不是我们有。”李樯摇了摇头,含义颇深,“是郑元有。”
胜玉几乎立刻被点通。
被废弃的前太子,陪同祭拜罪臣。
往小了说,是皇子愚蠢失度。往大了说,是公然违抗皇命。
如果在此时翻出郑元当年与古家的纠葛,便有了更多引申。
太子尸位素餐,借权谋利,掏空国库。
后因才学不配位被废黜,心怀怨恨,勾结旧党,意图谋反。
胜玉在此刻才有些觉得,李樯说的那句话是有实际重量的。
害过傅家的人都不会好过。
虽然李樯的目的跟她不一样,但至少此时是走在同一条路上。
胜玉点点头。
“需要我做什么。”
李樯放下碗,另一手摸了摸胜玉的脸颊,好像很有些怜惜。
“别急,还早呢。”
【塎州女犯自缢谢罪,留下亲笔遗信,承认曾图谋皇子钱财实施暴行。
详细见下。
十五二月,元皇子携妻探望友人,于塎州小住。
廿四月,夜,暴雨,塎州畜棚惊乱,猪羊狂奔失序,踩踏泥泞,使行迹难查。兵丁赶至,元皇子手背带血,面颊砸破,衣裳扯乱,古氏女子手持凶器披头散发,行止暴躁可疑,元皇子受惊仍保持宽和,不予追究。
初一五月,日,暴晒。古氏女自缢于祖宅大门,身边散落认罪书信。】
李樯又看了一遍这份卷宗,随手放到一旁。
这一段文字只记录在散乱稗史里,讲述的是一桩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旧事。
郑元当年还只是皇子时曾到金吾郡下属的塎州小住,由此结识了古家。
古氏当年也只是颇有地产的富户,祖上目不识丁,对皇子当然毕恭毕敬对待,提供宽大院宅供其居住。
但家族之中总有贪财近利的小人,记录中的这个“女犯人”便是如此,因贪图一枚皇子身上的汉田玉,起了偷盗之心,偷盗不成还将皇子诱去偏远畜棚,意图强夺。
古氏以忠诚仁厚为家训,此事发生后自然容不下此女,即便皇子不再追究,也日日对其叱骂规训,终于使其幡然悔悟,在门前自缢谢罪,还古氏清白。
其中还详述了各种细节。
比如古氏女在何时何地曾夸赞过皇子的宝玉,又有何人证,力证她当时便起了不轨之心。
又说此女平日便桀骜不驯,性情极不可亲,连父母亲族都难忍厌恶。
以至于最后犯下此等罪行,令古氏难堪。
实在是好笑。
这种自圆其说的谎话,大约也只有笔者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一个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古氏又家境殷实,为何要去贪图一块玉佩。
而这玉既然如此不凡,她就算偷得,又要如何销赃。
元皇子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难道如斯愚蠢,会被一个女子骗到荒郊野岭行窃,还对她束手无策。
难怪此等文段只能记在稗史中,用来蒙蔽百姓、讨好皇子。
若是记在正经书册上,但凡长了眼睛、读过几句书的人,都要将写这种东西的狼心狗肺之辈用唾沫星子淹死。
但从那之后,古氏获得帝下宽宥,又出了好几个卓越的后生,一路考取功名,在京中当了大官。
元太子与古氏的交往也就越发密切起来。
慢慢地,再也没有人记得这桩稀小的陈年往事。
除了古聂清。
元太子大约不知道,当年那个自缢而亡的女子其实是古聂清的胞姐。因道士说她命里带冲,妨碍后面的子孙运,因此早早被送到主宅去,让主宅那一根压一压她的祟气。
后来古聂清出生,是家中独子,时常寂寞,知道主宅有个胞姐,常常找她去玩,姐弟俩颇有些感情。
否则也不会让李樯找到古聂清。
但最终使古聂清倒戈的,还是李氏手中的权势。
靠一个满脑草包、只差贬为庶民的废太子是没有什么用的,不如为李氏做事。
李樯捏着截获的又一封郑元写给古聂清的信,沉默。
当年傅家上下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丧命。
胜玉也承受了数年难以想象的辛苦。
凭什么?
凭他是天潢贵胄,皇室血脉。
所以他做的错事,他侵害的无数条人命,要由其他的无辜人命去偿。
类似的问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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