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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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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个下午和晚上,舒明悦都在沉默中度过,就好像入了一处绝境,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陡峭悬崖,当真穷途陌路了。

去年时她断过一次凝香丸,知道断药的滋味。

她的身体会很快虚弱下去,一开始是疲惫、嗜睡,甚至一睡不醒,紧接着身体就会因为虚弱而表现出更严重的反应,头疼、呕血,最后只能下持久而磨钝的难受。

今天白日,虞逻的确震怒了,甚至在捏她下巴的瞬间,她心尖直颤抖,以为他要一掌掐死她,可是他最终收手了,转身离去。

可这并不代表他原谅她了。

此时此刻,舒明悦甚至不确信,他会不会心无芥蒂地接受这个孩子。

医师回来了,手中拿着那副可以暂时代替凝香丸的汤药药方,上面用朱笔圈划一味药,神色为难,“公主,这汤药,孕妇不能喝……”

舒明悦朝她看过去。

医师低头,咬牙道:“公主,这孩子不能要。”

不是不宜要,而是不能要。

不然,只能一尸两命。

舒明悦身体一震,身体摇摇欲坠,视线落在那被朱笔圈画起的一味药材,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这次不止是绝境了,而是刀子在往她身上割。

沉默了片刻,舒明悦手指轻轻抚过那味药材,“可以去掉吗?或者,用其他药材代替。”

医师像是早有预料,声音急道:“公主,不可!”

虽然可以用其他的药材代替,但汤药的药效会大打折扣。

“去准药材吧。”舒明悦低声吩咐,又道:“将凝香丸掰开,掰成四分之一,再配上这汤药,应该够我安然无恙十日了。”

医师不同意,语气忧急如焚,“公主!”

舒明悦摇了摇头,“按我的吩咐去做。”

说完,她手掌握在小腹上,收紧又松开,最后闭上了眼,低声又道:“去请可汗。”

这个时候,她无人可求,只有虞逻才能救她,救这个孩子。

乌蛮死了。

虞逻在榻上坐了一整夜,眼里布满红血丝,第二日原本天光熹微时,却乌云遮天,狂风积卷,一场风雨欲来,直到随侍的声音传来。

”可汗,可敦有事相请。“

虞逻神色阴沉,“不见!”

随侍应声离去,正要走出内间,身后的声音忽然传来,略微沙哑,问:“她说何事?”

“不知。”随侍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可能是因为凝香丸吧?”

虞逻倏然抬起眼,眉头深皱,“你说什么?”

因为昨日舒明悦捅了乌蛮,虞逻有大为震怒,将其禁足,便无人敢把凝香丸被毁一事告知虞逻。随侍低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凝香丸没了——

库房里的药材也没了——

虞逻神色呆怔,旋即手掌猛地用力,只听“喀嚓”一声,那只榻扶手被捏碎了,木屑横飞,刺进了掌心里。

随侍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犹豫了片刻,问:“还要去见可敦吗?”

虞逻面上掠过了一抹惊慌,又咬牙切齿,“叫处铎过来!”

随侍一愣,连忙下去安排。

没有凝香丸的舒明悦,根本活不下去,而雾枝花和佛罗草只在春秋二季盛开。

今年春日,两国战火四起,雾枝花和佛罗草迟迟未到,这大半个夏天,全靠去年秋日囤的药材在支撑。

上个月在东归路上被毁的那批药材,恐怕是今年春日的最后一批药了。

可今年秋日的药材,还要再等两个多月。

若是新制的那瓶凝香丸没有被毁,虞逻倒不至于如此惊慌失措,因为每次制药,有丸药四、五十粒,能撑一个多月,再配合那副汤药,安然无恙地等到秋日不是问题。

可现在不一样,舒明悦只能喝那副汤药了。

他得亲自去一趟西域。

虞逻走得很匆忙,不敢再多耽搁一天,临走之前,将王城的事务交给了处铎。

他没见舒明悦最后一面,也不敢见她,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她,也怕她再和他说她想回巽朝,他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他也没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动向,因为他清晰地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不止是舒明悦的夫君,更是北狄的可汗。

身为王,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中原公主,如此失智。

那天,虞逻匆匆收拾了行李和干粮,带着一队百人精骑就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个命令也抵达了舒明悦的牙帐——

牙帐周围被他的亲卫黑云骑层层看守,不许外面的人进去,不许里面的人出来。

他怕他不在,有人对舒明悦不利。

正好,也惩罚她一番。

虞逻在心底这样牙咬切齿地想。

让她知道,没了他的厚待,在北狄将是怎样的困难。

让她明白,她是他的妻子,应该永远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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