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节(1 / 3)
李承庆叹道:“他从东北跑到徐州,也许那时候对你真的是一片真心。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你觉得他会如何看你?他是皇子,于公于私,他都会杀向京都,将你的母亲拉下马,然后自己坐上那把椅子。他不急着亮明身份,只因为目前还可以利用你的名号,无需让自己站在最前面。可是等杀到京都,甚至坐上了皇位,你觉得他还会念及与你的旧情?你莫忘记,姐弟有了私情,违背人伦,你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软肋。所以他要做一个没有如此污点的皇帝,就一定会将你灭口,彻底抹去这个污点。”
麝月不骄不躁,问道:“你觉得他为了做皇帝,可以变得冷血无情,会对我下狠手?”
“你比谁都清楚,这世间最大的诱惑从来都不是金钱美人,而是权力。”李承庆盯着麝月眼睛,嘲讽道:“你的母亲不就是为了权欲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是因为权力,你们母女为何会反目成仇?秦逍不是神,一旦拥有了掌握天下的机会,享受到权力带给他的诱惑,他也同样不会在意什么情义。他要坐稳那把椅子,就会变得冷酷无情,任何对他有威胁的存在,他都会毫不留情铲除。”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麝月脸上竟然一片轻松,含笑道:“我一直都在担心,协助他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他会遭受太多反对。我一直都在琢磨,有什么好办法既能让他君临天下,又可以让他不被天下人非议。庆王叔今日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答案,这是我求之不得的答案,我最大的难处,也因为庆王叔一番话迎刃而解。”
李承庆本以为自己说出秦逍的真实身份,必然会重重打击麝月。
麝月一开始的反应,也着实让李承庆大感兴奋,可是此刻麝月的反应,却让李承庆感觉情况明显不对。
“你……什么意思?”李承庆狐疑道:“你想让他做皇帝?难道……难道你要复兴李唐,不是自己想坐上那把椅子?”
麝月反问道:“你为何觉得我要坐上那把椅子?”
“不惜与你的亲生母亲反目成仇,举起李唐旗帜,不是为了自己君临天下,又是为什么?”李承庆直直看着麝月,“为了扶持秦逍登基?今日之前,你并不知道他是李家血脉,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扶持一位异姓做皇帝?就因为你和他上过床?”
“大唐已经病入膏肓,要想挽救大唐,就需要一个真正的勇士挺身而出。”麝月道:“我自问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可是他在东北却能爱民如子,让百姓有了希望。扶持这样的人君临天下,挽救大唐,难道有错?”
“这是你的想法?”
“不错。”麝月淡然道:“这就是我心中所想。”
李承庆就像见到鬼一样,双目直直看着麝月,一脸不敢置信。
“我见过百姓生活的艰苦。”麝月平静道:“大唐就是天下百姓,而天下百姓就是大唐。百姓们生活艰苦,那就证明大唐岌岌可危。要挽救大唐,便要挽救百姓。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那么大唐自然会再次强盛。旗帜上写的是什么字,坐在椅子上的姓什么,并不重要。”凝视着李承庆,缓缓道:“皇叔在民间二十年,所见民生比我多得多,我不知道你是视而不见,还是利欲熏心,根本不去在意他们。即便是今时今日,你也没有为百姓想过一丝一毫,只是想着复仇,想着自己登上皇位。一个不以天下百姓为念的人,怎能坐上那把椅子?”
李承庆眼角抽动,欲言又止。
“他既然是李唐皇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麝月微笑道:“他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地方,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这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你并不担心他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对你痛下狠手?”
麝月摇摇头,道:“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她缓步走到李承庆身后,身体前倾,凑在李承庆耳边道:“他是先帝之子,我却非先帝之女。”
李承庆骤然变色,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的父亲是大天师袁凤镜。”麝月轻声道:“所以我与秦逍没有任何血脉关系。”
李承庆瞳孔收缩,嘴角抽动。
对任何人来说,这无疑是石破天惊的秘闻。
李承庆脑中飞转。
他当然知道,拥有大宗师修为的袁凤镜常年坐镇御天台,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圣人。
一位大天师凭什么这样做?
当然是因为对圣人的爱恋。
所以大天师和圣人之间有私情,当然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大天师离宫之时,却保护着麝月离京,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他的修为,既然不想留在京都,自然可以走得悄无声息。
但他却在众目睽睽护着麝月离京,如果不是因为和麝月有某种关系,他何必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爱护和担心,大天师又凭什么让自己的爱徒陈逊以及四大灵台将日夜保护在麝月身边。
一时间,李承庆似乎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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