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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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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勺向自身胸前推去,黑灰色占据了双眼。

“殿下快闪开!”曹平拔腿上前,然而为时已晚,花瓶在杜阙的背上四分五裂。

曹平这一嗓子归于寂静后,天光重新照入元月的世界里。

“殿下!”曹平拔剑出鞘,以身护在杜阙身前,目光上下左右扫射着。

杜阙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刀身,摇了摇头,转而道:“将碎片拔出来即可,旁的无须计较。”

服侍杜阙年常日久,曹平当然了解他说一是一的性格,唯有忍下满心不平,徒手揪出扎在肉里的碎片,后割下一片衣角意欲止血,却被他挥手拒绝:“小伤,不值一提。”

曹平不能如何,便将希望寄托在元月那儿,频频看向元月。

元月轻飘飘错开目光,不做回应。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上去通报的小厮跌跌撞撞跑出来,扑将到杜阙跟前磕了三个响头。

“可以上去了么?”杜阙的眼神同他的口吻一般冷漠。

小厮忙结结巴巴:“七殿下、七殿下他……”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了。

不过杜阙显然不在意这个,他举步绕开小厮,扣住元月的手,不请自入。

小厮很称职,一路追到七皇子面前,不等他跪地请罪,七皇子怒吼:“滚!都滚!”言罢抓起桌上的砚台甩过来。

幸而杜阙在前挡住了砚台的袭击,否则必砸中脚尖,元月松了口气。

“母后特意叫我来的,七弟纵有天大的成见,也且忍耐忍耐吧。”杜阙浅浅一笑,俯身拾起砚台,交与曹平,曹平拱拱手,将其放回原位后,退到杜阙身后。

气氛暂时缓和下来,元月略略心安,往前半步,与杜阙齐肩,四下打量。

满地杂乱中,停放着一辆木质四轮椅子,七皇子便不修边幅地窝在里头,双手死抓着椅子的扶手怒视她二人。

那椅子她有所耳闻,据说是专门给腿脚不便之人用以辅助行动的,不过价格不菲,寻常人家用不起。

“哼!忍耐?去他娘的忍耐!”七皇子攥拳猛捶扶手,手背上暴起根根青筋,“我落到今日,全是你这个杂种的手笔!我只恨,恨当初没能弄死你!”

来之前便料到会有此结果,元月不意外;杜阙面无表情表现从容,她也不意外。他是个疯子,自己的命尚且不珍惜,况乎一个不亲不厚的七皇子。

“七弟,你我手足,何以到如今的地步。”杜阙松开她的手,悠悠靠近七皇子。

许是因为站不起来而无法与杜阙对峙的缘故,平日最嚣张跋扈的七皇子竟透出丝丝慌乱,一个劲儿地拿手胡乱挥舞,眼珠子也左右斜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七弟别慌啊,我只是来看望你的,又不是来谋财害命的。”杜阙逼近的脚步未曾停歇,唬得七皇子扯开嗓子直喊跪地上惶惶然的小厮:“眼瞎了不成!还不快制住这个杂种!”

那小厮惊醒回神,手脚并用爬起来,杜阙却已停下了。

“谋财害命之人已然落网,前几日父皇下令行凌迟之刑,七弟该安心养伤了。”说时,他的眸光掠过七皇子僵直的双腿。

元月好奇,凝睛一瞅,七皇子月白色的裤子上无端多了一滩水渍,淡黄的印迹自双股间缓缓蔓延开来,散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骚味。

她惯闻不了这味儿,抽出帕子掩住口鼻,心中不免有些同情七皇子。

想他当初何等威风,一场变故落得如此地步,性子也大变,说几句话的功夫竟会……

“多日未见,七弟倒是判若两人。我不过说些家常话,你怎的惊慌至此?”杜阙似笑非笑,眼光朝斜后方偏离几分,“七弟最爱干净,还不快打发人来将这些碍眼的收拾了,再为七弟好好擦洗一番?”

小厮正是这意思,弯腰扭头风似的下楼,自去喊人了。

渐去渐远的咚咚声击破了七皇子的心防,堪堪止住的尿意复涌上来,淅淅沥沥泄出,浸透衣料,淋湿了鞋面。

见状,元月心底的那点同情荡然无存,只剩无边无际的鄙夷了。

如此想着,便忍不住叫杜阙:“七弟状态不佳,你我不要打扰他了,回去吧。”

从前,她是会说“我们”的,自从那夜荒唐后,仅有“你我”了。

杜阙没反驳,笑眯眯同七皇子道:“七弟自珍重,改日有空再来看你。”

话尽,“水”止。

杜阙敛笑,惋惜一叹:“可惜了这鞋子了,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是故去的弟妹去岁赠你的生辰礼吧。若弟妹未遭此劫难,见此情形会……”

意识到失言,他忙以笑压住后面的话,不顾元月的抗拒,裹住她的手款款而去。

才出门,刚去叫人的小厮火急火燎冲过来,也不跟两人见礼,直扑七皇子脚下,扯着嗓子道:“殿下!大黄、大黄……”

七皇子是极爱狗的,空洞洞的双目登时一闪,顺势揪住小厮的衣领:“大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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