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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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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

他们眼下所在的地方是在昆家宅院。就在一刻钟前,嘉禾亲手废掉了昆山玉的两条腿,命人将血淋淋的他押入了诏狱。

也就是在今日黎明时分,禁军包围了昆氏府邸,宦官宣读了皇帝亲书的谕旨,判定了昆山玉的反贼身份。

只要占据了先机,做皇帝要处置一个在京的逆臣是很简单的事情。难的是后续的烂摊子要如何收拾。

昆家老小除了年纪最大又于国有功的昆子熙被暂时囚于府邸,其余人都被逮捕入狱,哪怕是平日里并不居住在本宅的旁支。

接下来牢房还会变的更加热闹,如无意外,还会有一大批的人进去陪伴昆山玉。

在清空整个昆家之后,嘉禾没有急着回紫禁城,而是留在了昆家府邸,顺便召来了其余的“御前翰林”。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再提到什么“御前翰林”了。端和三年被选出来的那一批年轻士子在端和八年时已经没有几个还陪侍在嘉禾身边,他们大多被提拔到了更高的位子,借着皇帝在背后给予的支持在朝野上下一展拳脚,短短五年时间,已经各有所成,却也都心境不复从前。

他们都与昆山玉曾经共事,不少与他还是友人,今日来到昆府,眼见着满地狼藉,心中各自都有着复杂的情绪。有些是凄然哀叹,有些是暗自警醒。

听见嘉禾用冰冷的语气开口说起昆山玉的罪行,这些人一时间都不敢搭话,许久之后唯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一个是时任六科给事中的林毓林秀之,他问嘉禾:“陛下,那周姓小儿果真是昆……山玉找来谋朝篡位的傀儡么?陛下可有证据?”林毓是高傲而又尖刻之人,见到了周福寿的狼狈模样,心里自然不肯承认这是皇族子孙,故而只以“小儿”呼之,但他心中却又对昆山玉谋反之事存有疑虑——这是他一惯持有的谨慎,这也是他不同于别的言官的地方。别的言官以口舌为利刃,批驳天地万物,上至天子下至群臣,无所不弹劾。可林毓虽然口齿伶俐,却向来最讲究公理。

嘉禾有些理解,为何苏徽说,在另外的时间线里,林毓都肯在她被废之后站出来为她说话,为她而死了。因为他本就坚持心中正义,不愿随波逐流之人。

能有这样的臣子是她的幸运,但即便他是她的臣子,她也不能强迫林毓更改自己的理念,无条件的信奉她。

“朕说昆山玉早有不臣之心,若不是朕反击及时,一定就会被他篡位、被他毒杀——你信么?你不会信的。但是不要紧,诏狱正在审理他。秀之你若是担心朕会颠倒黑白,那朕就将你调任刑部,让你亲自盯着这桩案子。秀之,从今日起你便是刑部主事……对了,朕不久前任命的那位康主事,你还记得么?好奇他在哪么?他已经死在昆山玉手中了。”

林毓默然领命。

至于另一位开口为昆山玉说话的人是席翎,当今翰林院的学士,文坛之领袖,士人之风骨。他站出来辩驳昆山玉之罪行倒不是怀疑昆山玉谋逆,而是为昆山玉谋逆的正义性辩护。认为皇亲宗族本就该接入京师、嘉禾身为皇帝近些年来多行不义,做臣子的的确该阻止她肆意胡来,昆山玉只不过是做的手段偏激了一些而已,有罪,但罪不至死。

“这么说,你认为朕是错的?”嘉禾平静的听完了席翎的话,平静的反问:“其实在你心中,朕这个皇帝,从登基那一刻起就错了吧。既然如此,你便去诏狱陪伴昆山玉好了。”

苏徽曾经叮嘱过她,要对这些文人客气。否则轻□□怨”四起,重则遗臭万年。

但她现在顾不得这些了。

、(三十五)

昆山玉艰难的在铺着杂草的坚硬地面上挣扎,汗水涔涔不知不觉打湿了全身。

这里是诏狱,重犯被关押的地方,而他被剥去了锦衣、摘下了纱冠,还被斩断了双腿,现在只能像一只可怜的虫子一般,一点一点的挪动,疼痛扭曲了他的面容,此刻的他比起街头要饭的乞儿都不如,哪里还有半点过去冠绝京师的风仪。

将他送来这里的人是皇帝周嘉禾,斩断他双腿的人也是嘉禾。君恩易逝、人心易变,长业二十年他与那个恬静温和的公主初见之时,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变成这样?

也许是他先对不住她吧。毕竟他切切实实的萌生了反意。今日如果不是嘉禾提前动手,那么此刻身陷囹圄的就会是她。不过他比她要仁慈,不至于对她施加过分羞辱和折磨。

昨夜他一整晚没有睡着,苏徽从他府上逃走之后,按照他的预想,应当会坠入他早就安排好的陷阱之中。他静心等待着苏徽的死讯,可是没过多久,效命于他的锦衣卫却匆忙惶急的过来告诉他,闹鬼了。

闹鬼?子不语怪力乱神,当时昆山玉只觉得可笑。他问那些锦衣卫,康彦徽被除去了吗。而那些锦衣卫却只顾着胡言乱语,说什么,他们原本已经杀了康彦徽,结果在康彦徽倒地的那一刻,忽有妖风刮来,另一个康彦徽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再紧接着一晃眼,那个浑身是血的康彦徽不见了,后来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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