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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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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还有这礼……”

康夫人心下烦闷,随手抓过那薄薄信笺,撕开之后飞快的浏览了一遍——苏徽的字不算好看,甚至还比不得康夫人,她一边看一边冷笑,最后索性将信纸揉搓成团,丢进了一旁养着锦鲤的斗彩瓷缸中。

信上没有多少内容,不过是作为一个晚辈对姑母规规矩矩的问候之词而已。只是那字里行间之中,充斥着满满的敷衍,比起关心康夫人,苏徽在心中问得更多的还是杜雍,问他病势如何,问他近来都去了哪里说了什么,问他膝下子孙可有在他膝前尽孝。

苏徽写这封信是因为得到了嘉禾的叮嘱。嘉禾让他与康夫人时常联络,实际上是暗示他要利用康氏来打探韩国公府的动向。这让苏徽很是为难,他并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更别说像那些八面玲珑之人一般,用言语做武器套话或是蛊惑人心。尽管在写信的时候他已经十分注意措辞了,可还是不□□露出了几分无力的虚伪,毕竟他与康夫人之间实在没有多少感情,装的再像也不可能装出一副情真意切,这封信在康夫人看来,就是自己那位得了皇帝宠信的侄儿,在急不可待的向她问——你那个碍了皇帝眼的丈夫什么时候死?

信在送来之前,当然是由锦衣卫拆开读过,赵游舟看到了这样一份书信之后啼笑皆非,却一字未改,将其再度装入了信匣之中。因为赵游舟给康夫人装备的大礼根本不在于这封信,而在于随信送上的礼。

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苏徽在写信的时候根本就忘了还得给自己的姑母随几份礼,不过礼物赵游舟替他备下了,跟着书信一起从大同送来了韩国公府。

这名心腹侍女见康氏面有怒色,担心康氏失态的模样传开会不利于她的名声,到时候想要镇住府中的妾室和下人便更是难上加难,于是赶紧将屋内伺候着的其余人都打发了出去,待到康氏的情绪稍微平缓一些了,方看向那只搁在信匣边的紫檀雕花木盒,“要打开么?”

康夫人阴沉着脸点头。此时的她尚有些许理智,知道自己那个侄儿她如今得罪不起,再说了,人家既然给她送来了礼,她看都不看一眼,未免失了长辈的气度。

然而木盒打开,里头的东西再次让康夫人怒不可遏。

那是一只白玉雕成的观音像——送子观音。

无子一直是康夫人心中之痛,她未嫁之前也曾幻想过有体贴良人乖巧孩儿,可她的夫君年老体衰,一年之中根本连她的房间都几乎很少踏足,她成婚多年,始终未有身孕。这也是为什么她认为自己不像杜家主母的缘故。韩国公的子嗣,大多是他结发妻子所生,等到杜雍死了,继承爵位的新任韩国公就算碍于声名对她表面上恭敬,她也不觉得自己会有好日子过。

这座送子观音简直就是对她的嘲弄,康夫人看见眼前精美的玉雕,就仿佛是看见了侄儿张狂的脸、仿佛是看见了父亲失望的眼神、仿佛是看见了自己无望的未来。

她这一生没有得到过丈夫的爱,没有子女作为依靠,仔细想想唯一的寄托竟然就只剩下她那个将她当做是货物商品的母族。

如果就连母族也都抛弃她了,她这一生活着的意义在哪?

恍惚与愤怒交织,康夫人挥袖砸了那尊玉像。伴随着白玉破碎的声音,侍女低声惊呼了起来。

玉片之中混杂着白色的绢帛,上面写着密密的文字。

“你讲给康夫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走出韩国公府大门之后,同行的锦衣卫小声问道。

“一个会叫她怒不可遏的礼物。”赵游舟满不在乎的回答,“礼物中藏着一份邀请函。我请她倒戈,为我们做事。我们找不到杜雍谋反的证据,她找得到。”

“可这……行得通么?”百户一脸迟疑,“杜雍可是她的夫婿。”

“我承诺了她许多东西,自由、亲族的爱重、崭新的人生。”赵游舟骑马徐行,“她会心动的。”

飞蛾看见了亮光便会往前扑,鱼儿遇上了饵料便会一口咬下,毁灭起于贪婪。

、三十八

端和五年春,曾被调离天子身侧将近两年的御前翰林方延岁归京。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先是奉命前往京畿之地为县官,之后又被调往淮河一带,再然后是江南,在一个地方的任期往往不会超过几个月,而每一次调官,都离北京越来越远。

世人都道方延岁是失了圣心,被赵氏兄弟这等奸人构陷,所以才会有如此颠簸流离之苦,却不知这两年时间来,方延岁便等同于是嘉禾的眼睛与双足,替她走过千里河山,看民风世情。

如无意外,方延岁应当还会在地方再磨炼几年,等到什么时候女皇觉得他阅历足够丰厚了,再将他调回身边委以重任。方延岁是御前翰林中最是年轻的一位,倒也不用怕这些蹉跎。

可是才调离京师不过两年,方延岁便被召回了京师。使他能够回京的人是昆山玉,昆山玉答应为嘉禾对付韩国公一族,但指明了他需要一名马前卒——方延岁。

外出历练过两年的方延岁仍然是少年人的容貌,但眉宇间的沉稳与英气更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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