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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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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赋了得,与嘉禾说起民间节俗之时也是用词典雅、叙述清晰,他绘声绘色的说起了京城人士在端午这日常结伴出游,高粱桥一带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人山人海,风中果酒飘香。

又说起民间家中有小儿者,这一日会用朱砂、雄黄等物点在幼童耳、口,以辟五毒,道观、寺庙也会在这日分发辟邪灵符或是驱虫的香囊。

说着说着他提到了近年京中戏园时兴的一出曲,唱的是端午这日蛊毒横行,仙子下凡救济世人的故事。

“戏文乃是一张姓书生所写,他文笔了得,故事虽俚俗,细细读来却也觉着妙趣横生,唱词之中偶有佳语,臣叹服不已。”文人相轻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事情,席翎少有才子之名,高傲惯了,竟也会佩服一个写戏文的书生,实属罕见。

嘉禾随口问了一句,那书生叫什么,席翎报上了那人的名和字。嘉禾含笑听了,但和她说话的人太多,她转头便又忘了。

最后她实在是有些乏了,要与十多个人一起打交道不是容易事。可这些找到机会能与皇帝搭话的少年们却是一个比一个兴致勃勃,都铆足了劲想要引起嘉禾的注意,博得她的欢心。

于是嘉禾只好说:“京中百姓既然在端午这日有踏青风俗,那朕便容许卿等今日进入御花园中游乐。园中各色花卉近来开了不少,应当有着不错的风光。”

殿内的少年们多少好玩的性情,齐齐谢恩,只盼着能以园中名花作诗填词,不能惊艳女帝,也可传唱宫闱。

嘉禾作为东道主,自然也跟着一同移驾御花园。士人们三三俩俩的凑在一起,或是投壶、饮酒,或是品茶谈诗,嘉禾的身份不便和他们凑在一起,便坐在御花园中的八角沉香亭内休息。

唯有一人没有去与同龄少年一起玩乐,而是守在了嘉禾跟前,静默的为嘉禾沏茶。

这人叫方延岁,是嘉禾师长方凌崖的儿子。

嘉禾从前做公主的时候,教导她的是宫内挑选出来女夫子,这些人在女子中或许算得上博文多才,却终究比不了历经过科考的士子,后来她做了皇帝,教导她的自然成了正儿八经的士人。

当皇帝的课程有日讲与经筵,教的都是儒经,日讲每日早上读《论语》、《尚书》,中午读《大学》、《通鉴》,一堂课上她有一大堆的老师,专门讲经书的、专门讲史书的、专门为她朗读的、专门为她讲解的……加上侍读、伺候的宫人,总之有一大群的人。

方凌崖是其中最使嘉禾尊敬的一位,此人是真的学富五车且品德高洁,因此嘉禾对他的孩子也不由多关注几分。

更何况方延岁今年十三,是这批御前翰林之中最年幼的,就像是嘉禾的弟弟一般。

她问方延岁为何不去与他人一块玩闹,小小的孩子低头专注的分茶,轻声说:“臣待在陛下身边,会比较安心。”

嘉禾是敏锐这人,即刻猜测这孩子是不是被欺负了。

御前翰林们说是从七品官,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群还未长大的孩童罢了。他们的家人在他们进宫前匆匆为他们举行了冠礼,却改变不了他们仍旧稚嫩的事实。

方延岁猜到了嘉禾要说什么,他摇头,说:“臣只是不爱热闹。”

“朕身边也很热闹。”嘉禾说。八角亭的内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随从,怎么看都不像清静所在。

“陛下与他们不同。”方延岁说:“臣……也与他们不同。”后半句话出口时,声调略哑。

方延岁融入不了那些士子之中,他的家世比起昆山玉等人来说,相差甚远。更重要的是——他被划入了阉党之中。

方凌崖有个做宦官的叔父,当年若不是靠着这个叔父的提携,他纵然是有惊世之才,也无法跻身京城。

那个叔父的名字叫方涵宁,曾经是司礼监的秉笔,嘉禾父亲最信任的宦官。

“你的叔祖父……他近来可好?”嘉禾低声问道。

先帝死后,方涵宁自请守陵,远远的离开了权力场。没过多久,听说他疯了,后来又听说他痴傻了。可嘉禾知道,不是这样的。

“皇上想要见臣的叔祖父。”方延岁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嘉禾的想法。

“方公公服侍先帝多年,到老却如此凄凉,朕心有不忍。朕年幼时多蒙公公照顾,所以想去探望他。”嘉禾答得含糊。

八角亭内侍奉着的宫人多是她信得过的心腹,微风流淌,珠帘偶尔会穿出几声清脆的响动,这些宫人们则屏息低首的站在帘旁,宛如是不会说话的摆设。

“这三年的时间里,朕也不是没有见过方公公。”嘉禾端着青花瓷盏,声音低低的:“方公公他老人家似乎真的糊涂了,连朕都认不得了。朕想要与他说几句话都做不到。辞远,你的叔祖病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么?”

进宫前才行过冠礼起了表字“辞远”的少年用稚嫩却沉稳的嗓音对嘉禾说:“皇上下回见方公公时不妨带上臣吧。臣是他老人家最钟爱晚辈,说不定他见到臣便清醒了。”

方涵宁的病是装的,所谓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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