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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借贷振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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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无可如何者。故僧寺之借贷,亦渐变为求利之举焉。《魏书·释老志》:永平二年冬,沙门统惠深上言:“比来僧尼,或因三宝,出贷私财。”是其事。如道研者,盖即其人也。

借贷者既多有质物,受其质者,自亦必有券契与之,使得凭以取赎。《齐书·萧坦之传》:坦之死,遣收其从兄翼宗。检家赤贫,惟有质钱帖子数百。《通鉴》胡三省《注》曰:“质钱帖者,以物质钱,钱主给帖与之,以为照验,他日出子本钱收赎。”(齐东昏侯永元元年。)此即后世当票之权舆矣。

公家借贷于民者:宋元嘉二十七年,扬、南徐、兖、江四州富有之民及僧尼,并按赀财,四分换一,以充军用,已见第七节。萧颖胄之起兵,史亦言其换借富赀,以助军费。晋、南北朝时所云换者,即今所谓借,既以换为名,自无不归还之理,此颇类今之公债。魏宣武帝延昌元年五月,诏天下有粟之家,供年之外,悉贷饥人。又樊子鹄为殷州刺史,会岁旱俭,子鹄恐民流亡,乃勒有粟之家,分贷贫者。此虽以官力迫人出贷,而公家不以债户自居,不得以公债为比也。

振施之事,豪富之家,亦颇能行之。《晋书·裴楷传》言:楷每游荣贵,辄取其珍玩,虽车马器物,宿昔之间,便以施诸穷乏。梁、赵二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楷岁请二国租钱百万,以散亲族。人或讥之。楷曰:“损有余,补不足,天之道也。”郗愔好聚敛,积钱数千万。尝开库,任其子超所取。超性好施,一日中散与亲故都尽。超又好闻人栖遁,有能辞荣拂衣者,为起屋宇,作器服,畜仆竖,费百金而不吝。泛腾叹曰:“生于乱世,贵而能贫,乃可以免。”散家财五十万,以施宗族。萧惠开自蜀还,赀财二千余万,悉散施道路,一无所留。崔慰祖,父庆绪为梁州,家财千万,慰祖散与宗族。邓元起,少时尝至其西沮田舍,有沙门造之乞,元起有稻几二千斛,悉以施之。此等皆徒为豪举,其所惠,实不出于宗族、故旧之间,不则所识穷乏者得我耳,真能爰及矜人者鲜矣。其所施较广者:宋徐耕,元嘉二十一年大旱,民饥,诣县陈辞,以千斛助官振贷。严成、王道盖,大明八年,东土饥旱,各以谷五百斛,助官振恤。吴明彻,侯景寇京师,天下大乱,明彻有粟麦三千余斛,而邻里饥馁。乃白诸兄曰:“当今草窃,人不图久,奈何有此而不与乡家共之?”于是计口平分,同其丰俭。李士谦,躬处节俭,每以振施为务。年饥,罄家财为之糜粥,赖以全活者万计。收埋骸骨,所见无遗。至春,又出田粮种子,分给贫乏。凶年散谷至万余石。合诸药以救疾疠。如此积三十年。此则足当任恤之目者邪?然亦非有力者不能为也。若乃崔怀慎,孤贫特立,宗党哀之,日敛给其升米;沈约少孤贫,干宗党,得米数百斛;此则合众人之力以济一人,真为平民之互相救恤者矣。

振恤之政,古代本有恒典。爰及后世,事多废坠。其新起者,则多溺于佛说,欲事布施。此固不失慈爱之意,然小惠不遍,执政权者,不能修明旧典,而惟小惠是务,实不能无讥焉。《宋书·礼志》云:“汉安帝元初四年诏曰:月令:仲秋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方今八月按比,方时郡县,多不奉行。虽有糜粥,糠秕泥土相和,半不可饮食。按此诏,汉时犹依月令施政事也。”读此文,而知宋时此等政事,无复存焉者矣。《魏书·释老志》:昙曜奏平齐户及诸民,有能岁输粟六十斛入僧曹者,即为僧祇户,粟为僧祇粟。至于俭岁,振给饥民。其意盖欲以僧曹行振恤之政。然中国佛寺,权力之大,赀财之富,均非欧洲基督教会之比,故其所成就亦微。《齐书·文惠大子传》云:大子与竟陵王子良,俱好释氏,立六疾馆以养穷民。《梁书·武帝纪》:普通二年正月,舆驾亲祀南郊,诏曰:“凡民有单老孤稚,不能自存者,郡县咸加收养。赡给衣食,每令周足,以终其身。又于京师置孤独园,孤幼有归,华发不匮。若终年命,厚加料理。尤穷之家,分收租赋。”《南平王伟传》云:性多恩惠,尤愍穷乏。常遣腹心左右,历访闾里人士。其有贫困吉凶不举者,即遣赡恤之。大原王曼颖卒,家贫无以殡敛。友人江革往哭之,其妻儿对革号诉。革曰:“建安王当知,必为营理。”言未讫而伟使至。给其丧事,得周济焉。每祁寒、积雪,则遣人载樵米,随乏绝者,即赋给之。《南史·昭明大子传》云:每霖雨、积雪,遣腹心左右,周行闾巷,视贫困家,及有流离道路,以米密加振赐,人十石。又出土衣绢帛,年常多作裤,各三千领,冬月以施寒者,不令人知。若死亡无可敛,则为备棺槥。《梁宗室传》:始兴王憺子暎,为北徐州刺史,尝载粟帛游于境内,遇贫者即以振焉。此皆以布施行小惠。《魏书·高祖纪》:大和二十一年九月,诏曰:“可敕司州洛阳之民,年七十已上无子孙,六十已上无期亲,贫不自存者,给以衣食。及不满六十,而有废痼之疾,无大功之亲,穷困无以自疗者,皆于别坊遣医救护。给医师四人,豫请药物以疗之。”其意,亦与梁普通二年之诏同也。惠而不知为政,天下之人,岂能耕而食之,绩而衣之邪?然如北齐后主,武平七年正月,诏“去秋已来,水潦人饥。不自立者,所在付大寺及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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