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 / 3)
局势稍缓,秦青迅速升堂传人,将衙役、被错杀夫妇的侄子、那疑似被捡来的八岁小姑娘齐齐传到了堂上。
“这人行事,一直都如此傲吗?”静楠看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又好似万事尽在掌中的模样,疑惑道。
徐英立即将秦青曾经在京中的几件壮举道出,感慨道:“正是因这性子,这位知州结了不少仇家。”
世人多以谦逊为礼,因此乍然冒出这么一位不知谦虚、整日“卖弄”本事的狂徒,还当真事事都做得极出色,的确容易招人恨。
道士
真正升堂后, 堂下议论声越来越低,几近于无。明明知州一副温润无害的书生模样,硬是没人敢再朝他丢菜了。
日渐高起,昨夜骤雨带来的些许凉意在人群拥挤下早已消散, 静楠帷帽前仅留下小撮透额罗, 其余地方都挡得严实, 虽遮阳, 也着实闷得厉害。
她问道:“一般升堂办案,都需要多少时辰?”
“少则一两刻,多则半日、整日都有。”荀宴目光一直停留在秦青那方,“但这位,据说升堂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话落,那秦青似有所感,双目闪电般看来,不偏不倚正巧对上荀宴,微怔。
好半晌, 秦青才缓缓移开了视线, 这是他与人对视时, 第一次主动收回目光。手不自觉摩挲惊堂木, 他若有所思, 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查查这一行人。
在他治下,不该出现这等来历莫测他却一点都不了解的人。
堂下, 名为李威之人仍在哭诉伯父、伯母之死, 道堂妹乃伯父从水沟中拾来,与拐卖无关, 官府行事强硬, 就生生害了两条性命, 实在无法无天云云……被他牵着的九岁小姑娘手足无措,似乎还未意识到养父养母已不在人世,只手脚蜷缩相对,内向得厉害,不时偷偷瞄眼李威,又飞快收回。
荀宴双目微眯,仿佛已看出些什么。
他曾在天水郡任太守时,起初常有案子,尤其是那些堆积的旧案,几乎一天可以处置十来件。静楠那时候最常做的,是乖乖待在院子里等他,不过有时候也会拖着小板凳,同坐到堂上听审。
她的小脑袋,是听不懂的,若堂下动静大了,顶多就踮起脚好奇往下探几眼,不知那些人在吵什么,再被荀宴不动神色地伸臂逮回。如此持续了有大半年,都无人发现他们冷静睿智、断案如神的荀太守,升堂时身边时不时会带个小不点旁观。
“哥哥看出了什么蹊跷?”术业有专攻,静楠从未学过断案,自然不可能凭奇思妙想就猜出真相,这会儿看得一脸雾水,之所以有些趣味,不过是那秦青的表现颇为出彩,令人期待。
荀宴耳语一番,静楠越听,双目越发睁大,似懂非懂地颔首,神情绽出光彩,“是这样啊……”
随着荀宴的话,秦青也开始有了动作。
堂上、堂下虽非同一人,但动作和话语竟意外得配合了起来,在荀宴讲解下,静楠将这场“闹剧”看得清清楚楚。
那九岁小姑娘的确不是那两个老人家拐卖而来,她是在五岁时,被李威从邻县诱骗而来,小姑娘懵懵懂懂,不知事理,中途出了意外,才得以被老人家收作养女。衙役没有查错,顺着这条线索,老人家确实有嫌疑,传他们问话并无不可。
但当时,李威也在场,他在地面和桌角故意抹油,再将长钉洒在角落,叫老人家不慎摔倒,长钉扎进脖间,当场毙命。
这些,俱来自于江州当地回香阁的当家指使,既为李威消除后患,又可给衙役身上泼一盆脏水,激起民怨,让秦青无法再坚持这道律令。
围观百姓顿时发出阵阵惊愕之声。
“事实如何,传文娘的亲生爹娘一来,便可知了。”秦青如此道,又引来一片哗然,原来他竟将小姑娘的身世给查清了,怪不得这么有底气。
文娘爹娘果然被带了上来,一见她便流泪不止,大声痛斥李威,对他厮打扯咬,双目通红,家人团聚,围观者无不动容。
九岁的文娘,却和那对夫妇成了鲜明对比,并不激动,反而连连往李威身后缩,仿佛并不愿意见到他们。
秦青进一步揭露,才知当初文娘被李威诱骗的缘由。文娘父母生下她后,久而无子,心中已有怨气,又受一道人蛊惑,认为当真是女儿“命中带煞,生来霸道,不容血亲”才会让他们迟迟无子,待女儿非打即骂,并盘算着要将她卖给大户人家为仆。
殊不知,道人就是李威串通的,而后又趁机用这缘由哄骗了小小的文娘,让文娘随自己离开。她被骗走后,因了那道人的算命,夫妇俩虽说有些意外,却也未兴起过去找人的心思,甚至都没到官府报案。
这会儿夫妇二人依旧无子,得知女儿尚在,自然忙不迭地跑来认亲。
秦青漫不经心地将这段过往道出时,这对夫妇脸庞涨红,“那,那怎么能算!我们不过是被这人骗了,如果不是他窜通那老道士,我们怎么可能会不要文娘!”
周围人依旧指指点点,目光中似乎有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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