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3)
光。
这场简短的家宴,于小半个时辰后结束。
皇帝握住静楠帮她慢慢净手,头也不抬道:“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今夜秦王可以在你母妃那儿待一宿,不用急着回府。”
眼神慢慢掠过皇帝和受尽宠爱的小姑娘,众人俯身行礼,各自告退。
得了皇帝允许,秦王果然未出宫,以思念母妃之由,阖家准备在淑妃宫中落榻一夜。
他先与淑妃二人单独谈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屋内,静静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眉目间萦绕着淡淡的阴郁。
天寒,他周身却似更寒。
秦王妃抖开披风为他盖上,指腹抹上那眉间,轻声道:“莫要总是绷着脸。”
握住妻子的手,秦王长叹,“我笑累了,此刻,也确实笑不出来。”
秦王妃懂他的心情,心中亦对皇帝有隐隐的埋怨,谁不知,家宴上皇帝那句话简直是诛心之语。
故意提起二人相争之事,又道二人才能相近,这是在提醒太子,秦王同样有坐上皇位的能力吗?
即便太子本来没心思,被皇帝如此一说,也要生出警惕,更别说兄弟俩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当初若不是储君拖得太久不立,哪会是如今这般局势?
真是不把这两人当亲儿子,也不想想,此前争了那么久,一旦其中一人登基,另一人能有好下场吗?
“陛下他简直是……”秦王妃的嘟哝,被秦王一根手指挡住。
秦王道:“皇权、世家,父皇一直就想让我们相争。”
如果说立了太子之后,他觉得父皇此前对自己的鼓励是错觉。但今日,父皇说的那番话也绝对不是他会错意。
直至如今,父皇仍旧在隐隐鼓励他们相争。
连秦王也不禁想,父皇……是在养蛊吗?让两个儿子厮杀,最出色的那位才有得到大位的资格?
在大皇子夺得太子之位后,秦王曾仔细思虑过父皇一直以来的心思,最后心惊地发现,父皇对他们二人,恐怕都没有什么慈父之心。
但凡有一丝,如今他们兄弟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如果不是其他兄弟年纪尚小,背后的势力也实在难以支撑他们为帝,秦王都几乎要觉得,父皇是在任他们二人鹬蚌相争,好使第三人得利。
可是,这种可能似乎并不存在。
秦王总觉得自己潜意识忽略了某事,似乎有什么曾经在眼前的东西忽然消失了,时间太久,以致他也沉浸在和太子的暗斗了,忘却了一切。
思虑着这些,秦王眼底的阴翳久久不能散去,让秦王妃忧心不已,“现下该如何呢?若再不……父皇便要提前退位了。”
“嗯。”握紧她的手,秦王淡道,“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护住你和阿献。”
不成功,便成仁。
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
若他无动于衷,遭殃的就是他的妻儿。
年关
幽幽冷夜, 德妃宫中却暖若回春,灯火从廊下一路燃到正殿,耀眼刺目。
因家宴上皇帝说的那番话, 德妃、太子等人皆心绪激荡, 面上笑意难忍,久久未能平静。
为了这个位置, 他们、朱家付出的太多。本来,他们还担心太子一位恐怕又要待上许久, 需得时刻提防秦王,没想到皇帝竟难得仁慈一次。
惯来谨小慎微的德妃,此刻也不禁想,陛下终究是偏爱他们母子。
“母妃, 你可曾看到老二的神情?”太子将茶一饮而尽,笑道, “当真令人痛快。”
大权就在眼前, 唾手可得, 太子不免飘飘然。
一直以来,他们兄弟相争, 其实隐隐都是弟弟秦王占上风,只因秦王更会装模作样, 满面笑意,好似君子坦然什么都不在意。
太子最厌恶的就是秦王的微笑, 这次终于看到对方的面具破裂, 算是心愿得偿。
德妃理智回归些许,慢慢摇头, “慎儿, 不可大意, 越是在最后时刻,越要当心。”
“儿子晓得。”太子问,“建平侯那儿,舅舅他们联络得如何?”
德妃沉默,太子就知道答案了,眉间添了抹躁意。
建平侯之子便是当初大公主的驸马,二人和离后,建平侯和大皇子也愈发疏远客气,处处避让。
建平侯手握十万兵马,就驻扎在京郊三十里处,且因祖荫之由,有紧急时刻直接调兵的权力。
如果不是大公主非要同驸马和离,如今这十万兵马也是他们的!
暗色在太子眼底跳跃,越想到此事,他就越发不满。
看出他的情绪,德妃道:“你也莫怪阿瑶,她金枝玉叶,怎能容驸马欺辱。”
“什么欺辱?”太子不悦道,“驸马何时不敬她?偏她自个儿毛病多,生个孩子罢了,倒像要她命一样,女人不生孩子,又有……”
“慎儿!”德妃厉声打断,眉宇间满是不虞,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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