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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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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傻,都能察觉。

有几人能真正把别人的孩子当做亲子养育?至少,林琅不信。

他不希望圆圆再经受他受过的苦。

与其那般,不如他养圆圆。

入府

养圆圆一事,林琅并非冲动提出。他思索了许久,才做的这个决定。

圆圆乖巧听话,并不难带。他身上有卖掉老宅的银钱,二人简单在京中落脚不成问题。

何况,林琅自信能够做出一番功绩,即便荀公子不再用他,他也可以另寻出路。

他的话确实出乎荀宴意料。

但荀宴没有立刻驳回,沉吟片刻,问道:“你呢?”

“……什么?”

“同你这般年纪的人,尚在学院读书。”

林琅道:“该懂的,我已都懂了。”

他目光不闪不避,敢同荀宴直接对视。

少年倔强总是如此,自傲与自卑并不矛盾,荀宴有过一段同他极为相似的时光,对林琅的心情称得上了解。

视线平静扫过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荀宴开口道:“所谓都懂,是教她《千字文》,还是《三字经》?”

林琅脸色唰得变白,被他话语中潜藏的轻视刺激,依旧勉强镇定地回:“公子这样说,未免太小瞧我了。”

撩起眼皮,荀宴掏出账册,随手翻了几页,“无需分辨真假,但若让你来看,知道其中每页标注的意思吗?除去银钱来往,可清楚其中哪些官位最具价值?人情来往,各府各人如何从这其中看穿关系?”

林琅脸色红白交加。

此间未歇,荀宴继续道:“行军作战,倘若不通战术、不懂兵法,只会蛮力,终生亦与主将无缘。文有文道,武有武道,但无论哪行,欲做一番功绩,都离不开这里。”

他指了指脑袋,“你确认,这里面当真有了足够的东西,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立身于世?”

林琅沉默不言,已然被他的话深深打击,不复自信。

静楠听不懂他们交谈的内容,但能感受到马车内不大友好的氛围。

“不欺负哥哥。”稚嫩的声音打破寂静,小孩努力维护林琅,对荀宴重复了遍,“不欺负。”

她认真的神情颇为可爱,荀宴并不生气,抬手对小孩一招。

看得出静楠犹豫了下,还是乖乖走去,被摸脑袋,又道:“不欺负哥哥。”

“我是什么?”荀宴低眸,轻声问她。

小孩呆了呆,这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途中荀宴教她认字的回忆。

“荀宴”二字的形状和读音都已被她牢记,起初静楠叫着“宴宴”,被纠正后意识到,这也是“哥哥”。

记起来后,小孩软软唤了声,“哥哥。”

荀宴嗯一声,同样认真对她解释,“没有欺负。”

静楠看看他,再看看林琅,信了。

恰时,蹄声一顿,马车停在了荀府门前。

车内寂静无言,林琅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唯有微红的耳梢透露些许心绪。

荀宴牵起小孩,带她步下马车,最后道:“我收下你,不是想要个只有些小聪明的苦力。多两碗饭而已,我还不至养不起。”

言语很不客气,却让林琅猛地抬头,直直看向他的背影。

公子的意思他明白,不可止步于此,不可骄矜自喜。

他原以为,卖命便是对公子最好的报答了,但公子显然不屑如此。

极力抑制住汹涌澎湃的情绪,林琅快步下车,紧跟而上。

荀宴归府从不大肆宣扬,他身为小辈,本也无需迎接。

但钟氏估摸着时辰,早已在正厅等候了。

钟氏年四十有三,面上并不显老,唇边常含笑意,目光慈和,令人一见便不由心生亲近。

她的身畔,跟着五岁的孙儿文泽,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凳上,一同等待小叔。

文泽好诗书,生来聪慧文静,最崇拜的却并非祖父荀巧,而是行事果决、文武兼备的小叔。

闻得动静,小文泽按捺不住,跳下凳迎人,奔至门槛前又慢了脚步,矜持地停下。

见得小孙儿这番动作,钟氏不由含笑,鼓励道:“小叔不是答应过,回来后会第一个抱你吗?”

文泽听言,跃跃欲试地又进几步。

脚步声近了,他期待地抬首,果然见到了思念的小叔,随即一愣。

小叔臂中已抱了个同他年岁相近的小孩。

最先注意到的,是小孩圆溜溜的脑袋和乌黑的眼睛,大约是察觉了他的目光,也低下脑袋看他。

俩小孩对视了会儿。

这是弟弟……还是妹妹?文泽迟疑地想。

“阿栾。”荀宴唤他一声,将静楠放下,转而抱起了小侄儿,眸中浮起微不可察的笑意,“重了些。”

文泽纠正,“是长高了。”

眼下,他更关心的却不是小叔了,落地后问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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