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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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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消失无踪,威严沉稳,从容内敛,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了。

这毕竟是一个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还是在刘皇帝的“淫威”下,哪怕仅仅冲这份年限,就值得赞叹了。这样的变化,赵普不知道当如何评价,或许是太子彻底进化了,从过去的“迂缓”蜕变了;或许是羽翼丰满了,顾忌少了;又或许是刘皇帝越发老病衰弱,带给人的威慑变小了……

但不管如何,赵普心知,眼前这个太子,绝不能轻视,当小心伺候着。赵普也不禁想到,当年初刘皇帝下封国安东之时,整个朝廷人心都定了,太子党那些人差点弹冠相庆,直觉大事定了,太子的位置稳了。然而,当刘煦薨逝的消息传来,这件事,才算彻底定下,毕竟,自今以后,刘旸是嫡、长、贤兼备,朝里朝外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再没人能动摇了。

除非老皇帝要搞事情,然而,刘皇帝近些年虽然偏执顽固,猜忌心重到给人一种昏聩的感觉,但在大局上,还是保持着清醒的。

当然,对赵普来说,他是不会有前途之忧的,他的历史地位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朝廷已经准备册封开宝功臣,而不论如何排名,他都是文武第一。

而赵普心里也清楚,他的仕途,由刘皇帝而始,也当由刘皇帝而终,等到刘旸时代,姑且不论他是否还活着,那时的朝廷已不可能再有他的位置。

如今的太子,是不需人扶的,他本身就是一棵供人攀附的参天大树。所谓无欲则刚,古稀之年的赵普,对很多事都看得清楚透彻。

倘为后人荣禄计,赵普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管是一任还是二任,他与刘旸的关系都相处得不错,刘旸对他也一向尊重,只要懂得急流勇退,三代之内,当可无虞。

雪簌簌地下,风呼呼地吹,随着两人的走动,寒气逼人的廊道间,留下两排比较明显的印子。一路无话,二人都未开口,直到广政殿映入眼帘,刘旸终于住步,赵普也随之停下。

“赵公,秦王丧事,就由政事堂,发讣告,设灵堂吧……”沉默了下,刘旸冲赵普吩咐道。

赵普颔首,稍作思考,拱手道:“是!”

差距自此便出现了,要知道刘晓丧事,也仅到礼部,到了刘煦,却是由政事堂作为“主办单位”,这可是大汉最高权力中心机构,足表重视了。

“另外,给尹继伦去一道制命,告诉他,吐蕃之乱不需操之过急,更不可轻功冒进,若事不济,当权衡利便而决。但是,不论如何,晋王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刘旸面容肃穆,缓缓说道:“晋王那里,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韬光养晦

在开宝二十八年到来之前,西京城内又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丧礼,漫天雪舞,或许因为洛阳本就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当白幡林立,冥钱纷飞之时,白与白交融,在这雪季倒也不那么突兀。

秦王刘煦的丧礼,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场追悼会,刘煦的遗体被安葬在安东王陵,至于大汉皇陵只是象征性地以衣冠葬之。但哪怕只是一座追悼会,规格之高,场面之大,也堪称大汉建国以来第四次。

前三次分别是高祖刘知远、太后李氏以及符皇后,从这个角度,就可看出刘煦在刘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了。但凡事过犹不及,当刘皇帝把刘煦抬得这么高时,下边就免不了怪话连篇了。

在某些人看来,刘煦身份再尊贵,那也只是一个庶子,何况既已分封安东,那就已经属于外藩,秦王爵位保留,已是格外恩典。虽有死尽哀荣的说法,但如此大操丧典,超格待遇,却难孚人心。德不配位,自古以来就是容易受人指摘的……

可想而知,当这样的言论传进老皇帝的耳中,会是怎么的反应,本是一锅冷油,迅速被刺激成一锅炸裂的热油,那些流言就是和雪一般寒冷的凉水。

于是,一场报复性的免官罢官再度发生,大几十名京城官吏遭到贬谪,并且不是传统的发配边地偏州,一股脑儿地被刘皇帝给赶到安西与南洋。

刘皇帝很愤怒,不只因为那些流言,更在于那些人竟然敢说,敢非议。胆子肥了,壮得给刘皇帝一种自己老迈不堪、镇不住人的感觉了。

事实上,以老皇帝那等状态,没有开杀戒,就已经是十分克制,格外宽容了。不过,比起贬黜官员这件事,有一点更令人胆战心惊,那就是被贬的官员中,有超过三分之二,都是东宫僚属或与东宫有牵涉的人,总结得说,来源于“太子党”,这实在不能不让人产生诸多不好的联想。

因此,在跨入新年后,太子刘旸明显低调了许多,存在感也少了许多,除了朝廷的重要会议,几乎不出现在人前。新春到来,万物正努力地寻求复苏,大汉朝廷却陷入了沉寂,哪怕是上元佳节,场面盛大依旧,臣民热闹依旧,而刘皇帝则是孤独依旧,越发没滋味……

夜深了,乾元殿宴和往年一般的时间结束,漆墨天空之下,清寒夜风之中,太子刘旸与枢密副使慕容德丰俱面带醉意地行走在宫室之间,缓缓地朝东宫而去。

大概是此前放了太多烟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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