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节(1 / 4)
“这王晏,手段或许强硬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出身行伍,性情暴烈些。”收起报告,刘承祐呢喃了句,抬眼看着李崇矩:“玉玺的事,查证如何?”
“确有其事!”
“哦!”刘承祐脸上已无意外之色,只是点了下头。
“回陛下,据察,收藏玉玺的商人,乃其父早在天福年间,得之,匿于府,传于他手。据其所言,本欲进献朝廷,又恐坐私匿之罪!”李崇矩则继续道。
“仅凭进献之功,足以抵罪!再者,你说这是玉石商人,又因罪过被王晏查处,足以证明,其人心怀侥幸,所言不实。朕看呐,倒确实可以治其私匿之罪!”刘承祐冷淡地点评道,又看向李崇矩:“王晏又是怎么回事?”
“根据最新消息,王使君得之,十分重视,但一时难辨真伪,恐为假玺,想要鉴别之后,再向朝廷汇报。这两日,他从洛阳城中,召集了一干才士以鉴之!”李崇矩道。
“是这样?”刘承祐神情终于缓和了些,嘀咕道:“如此,倒是可以谅解,若直接送上一方假玺,倒也成罪过了……”
事实上,初闻此事之时,刘承祐心头便有些存疑,一是玉玺真伪,二则是王晏的选择。怎么想,王晏都不像那种得玺而不献的蠢人。
“请陛下治罪!”这个时候,李崇矩却是单膝拜倒了。
见其状,刘承祐脸上露出了点意外之色:“朕还想嘉奖你办事干练,何罪之有?”
“玉玺之事,臣未查实,便向陛下禀报,险误陛下判断!”李崇矩严肃道。
听其言,观其形容,刘承祐却是不禁有些感慨。这便是李崇矩与王景崇之间的差别了吧,若是王景崇,同样一件事,刘承祐大概能猜出其做法。
不管玉玺真假,他都会先给王晏定性处置,以显示他的权威,若玉玺为真,还会想法将进献之功据为己有。
有念及此,刘承祐十分宽和地对李崇矩道:“起来吧!你只是尽心办事罢了,朕岂会苛责!”
“谢陛下!”李崇矩这才起身。
这么多年来,刘承祐常觉臣下与他疏离,事实上,则是皇帝当久了,他养成了高高在上的习惯,也越发多疑。
到如今为止,让他感到放心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李崇矩则例外。不只是因为他乃潜邸侍卫出身的将领,此人始终安安分分,兢兢业业,谨守人臣之礼。
多年以来,许多皇帝的旧人,都得到升迁提拔,不是大将,就是军使。李崇矩也一样,但他有一点为人所诟病着,就是没有实在的战功。
他统帅内殿直军期间,一直扮演着守备京师的习惯,即便如此,面对非议,李崇矩仍旧不为所动,也不反驳,也不向刘承祐求取立功的机会,只是一丝不苟,在其位,谋其政,安居其职,尽心做事。这一点,就很难得。
是故,将武德司交给李崇矩的这两年了,刘承祐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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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日,西京留守王晏遣人奉传国玉玺诣阙以献,皇帝受之,传视群臣鉴赏,皆以为真,由是大悦,即颁示天下。
事实上,就算此玺为假,刘承祐都打算把他当作真的了,左右,这不过是一个用以凝聚人心的工具。玉石或许珍贵,但更重要的是石头上附加的传承价值与象征。刘承祐完全可以另寻宝玉,雕制镌刻,并赋予它传国的意义,说它是真,那就是真。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刘承祐喃喃道,嘴角流露出的始终玩世不恭的笑意,手里把玩着那干文臣慎重以待的宝玺,就仿佛真的在把弄一个玩意儿。
“陛下得此宝玺,实乃天命所钟,不只满朝公卿,连东京士民,都是群情喜悦,为陛下与大汉欢呼!”张德钧在旁,看皇帝心情着实不错,出言恭维道。
注意着这宦官脸上的少许谄媚之色,刘承祐偏过头,略带好奇地看着张德钧:“是嘛?宫外是这种反应?你手下那些细作、喽啰,都铺到宫外去了?”
张德钧年纪不大,不过已然是宫内有名的内侍大太监,至少在汉宫之中,权势很盛,坐拥实权。并且,在刘承祐的授意之下,秘密组织了一批眼线,用以监视皇城内外,当然,不似武德司那般正规。如此,刘承祐的眼线,终于遍布内外。
迎着天子那笑吟吟的目光,张德钧心里一个咯噔,有些把不住刘承祐的意思,陪着一点恭敬谦卑的笑容,道:“小的是从出宫采买宫人嘴中听说的!”
“哦!”刘承祐则应了声,收回目光,放下玉玺,摆了下手,吩咐道:“收起来吧!”
“陛下,枢密使郭荣、殿前都指挥使慕容延钊殿外求见!”
“在殿庑下准备些酒肉,朕要与二臣同食!”刘承祐吩咐着。
“是!”
就在殿庑下,摆上一张宽食案,架起一座炭炉,既能取暖,还能烤肉。边上温着酒,十几碟串好的羊肉摆了几层,又备着花椒、精油、盐巴等佐料……
外边又飘起了雪,不甚大,风寒也被这酝酿着的火热驱散。君臣三人相对而坐,刘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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