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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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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已览之,皆是些吏部与朝廷的俗事。”王溥应道。

“庙堂之上,岂有俗事?”刘承祐顿时摇头反问。

见状,王溥气息一抽,嘴角泛苦地抖了下,赶忙请道:“臣失言!”

摆了摆手,刘承祐说:“朕看看!”

刘承祐是一封一封地,翻阅开来,一目十行般,尽收眼底。相较于那些涉事重大的军政要务,这些公文,倒也称得上“俗事”。

刘承祐的重点,当然是放在杨邠的批示上,近满两年的皇帝生涯下来,他的冶政能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就刘承祐的眼光看来,杨邠对于这些庶务的处置,倒确也称得上老练,毕竟从地方到中枢,也是理政多年的老手了。若真要挑出些毛病,只能说太过严厉,苛烈,不留余地,充满了他杨相公的个人风格。

漆黑的眸子中,思虑色闪过,琢磨了一会儿,刘承祐吩咐着:“此十余条事,悉按杨邠批示拟议处置,不作更改,发往东京,照此办理。虽则晚了些时日,也算是给他一个终尾吧!”

不待王溥应命,刘承祐又抽出其中一则,补充道:“关于郎中张贻肃坐法违例之举,是当处罚,不过念其初犯,贬谪罚俸,倒不需他出离京师,远赴边鄙,贬他在京内,当个县长吧!”

王溥的双眼中不禁生出些意外的色彩,侍候御前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心知刘承祐向来提倡“法制”,这,还是他头一次从天子口中正正经经地说出这等徇私之言。

不过,稍微考虑一下张贻肃的身份,王溥也就能理解了。杨邠倒台,可不似在邢州那边那般轻描淡写,定然引起轩然大波,眼下消息还未彻底传扬开,但一定的是,只要飘至东京,轩然大波顿起,届时恐怕将发生乾祐朝以来,庙堂之上一次最为剧烈的风波。

杨邠与王章二相,在立国之初,一度为朝廷的顶梁柱石。杨邠这边倒了,王章那里,可不能出问题,而张贻肃作为王章唯一的女婿,总得给些面子。

注意到王溥的神情,刘承祐知道,他当是猜出自己意图了。也不以为意,见其逗留不去,平静地问道:“还有何事?”

闻问,王溥揖手,再掏出一封册页,呈上:“成德节度使张使相上奏,闻御驾北上,请求来永清面圣!”

“朕此番将北境数地州镇抚军使招至永清,未点其名,张彦威这是不安了啊!”刘承祐玩味地评价道。

没对天子之言擅作评述,王溥只是请示道:“陛下,张使相那边,如何回复?”

刘承祐想了想,吩咐着:“拟一封信回他,用词亲切些,告诉张彦威,朕此番北巡终点,就是恒州,天气如此严寒,让他勿需奔走这数百里而来觐了!”

“是!”

永清军议

御驾营宿之地,叫做永清,乃河北中北部的一座小城。名为永清,有边境永清的冀望在里边,不过自唐季以来,中原纷乱,北虏猖獗,这边陲之地何得永清。

平原上的城郭,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时下算是大汉帝国在河北实际掌控区域的最北端,南面是拒马河,北边就是幽、涿之地。

当初刘承祐自河北南下东京时,对北境的军事防御做了一些安排,曾定下一约,汉军不过南易水。然而两年多的时间下来,随着各州主军将吏不断完善防区,再加朝堂的调动调整,莫说南易水,拒马河都越过了。

瀛洲这边,原本的镇守军使是慕容延钊,在防线北移的过程中,以旗立霸水,缮关隘益津为终。不过后来,慕容延钊被调入东京统领禁军,转而以马全义接任。

作为皇帝的从龙之将领,深受器重,马全义也感其恩德,承其信托,到任之后,直接将驻地北移到永清。

原本,以无险可凭,随驾将臣都劝刘承祐,离京既远,更兼日长,再勿蹈危地,以防不测。对于臣下的谏言,刘承祐有所考虑,但还是决议北上永清。言辞煌煌,意欲亲巡以慰戍卒之心。

事实上,永清远则远矣,然若论危险性,却也严重不到哪里去,否则,刘承祐又岂会不迟疑。只是身为天子,不能坐镇中枢以安天下,遥离于京师,总归不是那么安稳,尤其在大汉朝如今国内少安、四境不宁的情况下。

对于此点,刘承祐私下里也有所思量,虑及深处,亦有冷汗迭出之时,虽则离京前已做了些准备,仍不免担忧出现什么变故。

刘承祐心里也有所决定,此次北巡之后,接下来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再出京的巡视打算了。行至永清,已生归心。

在永清县,巡阅防务、戍兵,是必然之事。场面效果自然是不错的,刘承祐受到了临戍将士的热烈欢迎,万岁之声不止,效忠之音不绝。

刘承祐也亲自下场,与底层将吏谈话交流,又于校场高声进行一番弘扬忠君爱国、建功立业的教育性演讲。当然,那些激励人心的演讲稿都王溥代劳的。

行在处,十余名将领自森严的守备之间,鱼贯而出,面色虽各异,不过都带着点喜色。这些人,都是大汉在河北防线上的基石军使,镇守主官,应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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