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节(2 / 3)
气?怕是邪气还差不多。”
他接过酒水,却不知为何,一想起小册子里面人体解剖的景象,顿时便趴在桌旁,对着下面的痰盂呕吐了起来,不知是卡了还是怎地,一张脸憋成酱紫色,姜星火拍了拍他后背,方才顺了过来。
这一幕落在其它两人眼中,却是不免有些惊诧了。
曹端接过来,很尊老爱幼地放在了桌子中间,给孔希路翻阅,但没翻阅两下,曹端就觉得有点受不了了。
原因无他,慧空这手绘实在是太栩栩如生了,还进行了上色。
古代有人体经络图,但这种人体解剖图,肯定是没有的,属于谁都没见过的新活,而且古人读书很少读医书,即便是读了,也是纯文字的,学习经络、草药这些,去了解五脏六腑和骨头的具体位置的人,微乎其微,更别说连血管都画出来了。
所以乍一眼看去,就跟把人扒了皮详详细细地放到面前似地,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尺度过大了。
事实上在姜星火的前世,华夏直到清末时期,也就是十九世纪初,才有传教士带来已经发展的相对完善的解剖学,解剖学领域的教科书也因此传入中国,基本跟后来鲁迅手绘的那种人体解剖图差不多,但中文版的解剖学书籍,则要等到1851年,由英国传教士合信与中国人陈修堂合译,出版了解剖生理学著作《全体新论》。
正因如此,这种东西确实很难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哪怕是跟普通人比,相对有医学常识的大儒。
“嗤。”
伴随着一声沉闷响声,曹端也开始趴在地上干呕,那种画面他简直不愿想起,现在一想就浑身发冷。
坐在外侧的姜星火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后面还没看呢”
出乎曹端和高逊志的意料,孔老头子反而是对此忍耐力最强的。
其实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孔希路每天在显微镜下研究的东西,肯定有比这个更恶心的应该是早就锻链出来了。
孔希路耐心地翻阅完,然后放下小册子,说道:“医书有言五脏六腑位置,骨骼虽然没有说明的太详细,但想来也与这大差不差,国师是打算让我以‘体物’,不,‘体己’的名义来推广这人体的医学吗?”
其实孔希路从他的本心来说,对于骨骼、血管、内脏这些的构成,并不太感兴趣,因为严格地讲,这属于医学范畴,跟显微镜下的细胞、微生物这些,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领域。
孔希路之所以沉迷于此,是因为这世界上所有有生命的物体,放在显微镜下都是有细胞存在的,对于孔希路来说,这是普遍存在的微观规律,只不过不同的生命体和统一生命体不同部位的细胞可能各不相同,但这东西,跟“理一分殊”的道理是一样的,不影响什么。
换言之,孔希路在乎的是能真正通过“体物”来参透万事万物本源的“理”的手段。
至于人体啥样,他不太在乎,因为儒学负责是君子求诸己心,医学才负责求诸己身,就算放大了说,他研究出了“体己”,也没啥用,不是能通用于万物的本源道理,所以他有些兴趣缺缺。
但如果仅仅是这个,孔希路还是愿意帮忙的,毕竟姜星火好像也没有要求自己做过什么,这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说到底,并不是违反什么儒家原则的事情,儒家根本不管这玩意。
姜星火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推广人体解剖学,这种东西如果他想推广,根本用不着请动孔希路,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姜星火从袖子里拿了张纸出来,递给孔希路。
孔希路神色一凝,展开看来是一段话。
“凡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理有未穷,即知有不尽,若能穷理有据,则不论何人言之,皆当信之,盖人同此心,而心同此理,固不得异其人,而并异其理也。夫医学一道功夫,甚巨关系非轻,不知部位者,即不知病源,不知病源者,即不明治法,不明治法而用平常之药,犹属不致大害,若捕风捉影以药试病,将有不忍言者矣。经世致用,亦同此理”
孔希路多聪明的人,看到“经世致用”这四个字,就已经基本明白姜星火打的是什么幌子了。
说白了,人体解剖学虽然实用,能救人,能让人了解人体的奥秘,但对于姜星火这种位置的人来说,还真没那么重要。
姜星火最需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让帝国在方方面面向着自己设计的方向前进。
而对于思想界来说,姜星火要做的,无非就是让思想界转向“探寻究理,经世致用”八个字而已。
那么儒家怎么实践这八个字?
答案也不复杂,用另外八个字来实践。
——“六经注我,我注六经。”
现在既然已经用复兴的心学和实学,破坏了理学一家独大的地位,那么接下来,当然是继续加大对理学优势地位的破坏。
什么破坏是最有威力的?
要知道,堡垒永远都是从内部攻破最容易。
所以姜星火打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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