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节(2 / 3)
气,缓缓将事情从他的视角说了一遍。
但与夏原吉所了解到的情况不同的是,李至刚在一些细节上,所言是有出入的,尤其是他的上书动机。
“李兄是说工部右侍郎金忠与伱晚上一道喝了酒,提起了言路之事,约定一起上书,方才回家写下的奏疏,可金忠却并未上书?那奏疏为何酒醒后还不留下或焚毁,还要继续上奏呢?”
姜星火眉头皱得很深:“李兄,你莫不是被人当成枪使了吧。”
李至刚闻言,脸色微变,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后,方才说道:“我如何不晓得,可金忠到底非是旁人,我以为是陛下的意思,这心里便存了猜度的念头念头一起,便是觉得有些不对,也都自己糊弄了过去。”
这里要说的便是,金忠真不是一般人,其人自小熟读兵法自学成才,洪武二十四年入北平燕王府,后经过姚广孝的举荐,升任长史,跟姚广孝一道,同为靖难之役的主要谋划者不过跟姚广孝不同的是,姚广孝留在后方,而金忠则是随军征伐,赞理军务,是朱棣的得力谋士。
坊间有言,朱棣目前身边最仰赖的近臣有“二金”,文是金幼孜,武便是金忠,“二金”都是孤臣,虽然姚广孝是他的举荐人,但金忠在庙堂立场上,并不追随黑衣宰相,相反,根据姜星火的隐约回忆,金忠似乎是永乐朝立储之争里,朱高炽被册立为太子、朱瞻基被册立为皇太孙的最重要推手。
文臣里的庙堂光谱,显然并非除了变法派就是守旧派,这里面还有建文臣子、燕邸旧臣;帝党、大皇子党等等错综复杂,乃至以地域籍贯和科举年份划分的庙堂派系,当这些错综复杂地搅在一起,事情显然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尤其是现在其实光靠李至刚的信息,其并不能确认什么。
金忠说是说酒后跟李至刚吐的牢骚,讲言路太宽叽叽喳喳,然后自己酒醒了觉得不妥放了李至刚鸽子没上书,这能说明什么?
而且即便是同样支持变法,大皇子朱高炽和二皇子朱高煦及两人的支持者们,对于变法的支持力度也是不一样的朱高炽的支持者们多是士绅,利益有可能是受损的。
所以不是说之前支持变法,就一定会以后也支持变法,尤其是在姜星火在江南大刀阔斧地变革以后。
“这些还不够,而且金忠跟黄信素无交际,这里面是说不通的。”
姜星火看着李至刚说道:“李兄,你是礼部尚书,国朝正二品的大员,再加上又负责太祖高皇帝忌日的操办,按理来说,这时候是没人敢有胆量对你用计谋的,更何况是如此来势汹汹?这件事前后都透露着蹊跷,你再想想,这里面还有什么关隘之处。”
“内阁。”
李至刚咬了咬牙说道:“内阁绝对有问题!”
这里面能引申的含义可就大了去了,内阁谁管着?自然是大皇子朱高炽。
可如果按照李至刚的说法,所有线索都能引导到朱高炽身上,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合理?
姜星火并不愿意相信,朱高炽会从中作梗,来破坏变法,朱高炽跟文臣士绅走得近不假,但绝非这等拎不清轻重的不智之人。
姜星火眉头微蹙,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是内阁在其中推波助澜,那就奇怪了啊,内阁是什么地方?天子近臣,掌管朝廷政务的分流,他们可以影响很多事情,但是要让他们不顾惜自己做到如此程度,除非有着必要的理由,而且内阁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这种事情,谁也担当不起,但既然内阁看起来没有动机,那这里面肯定另有玄机!”
李至刚眼神闪烁了几下,沉吟片刻,接着说道:“虽然我不清楚是谁在暗中搞鬼,但是我敢肯定,是有人在针对变法,他们就是要把夏原吉也支走,然后让国师你回来孤立无援!”
这是肯定的,当初六部尚书关于变法表态的时候是三对三,李至刚是留名的了。
夏原吉动不了只能因势导利让他去接替姜星火,而郑赐一心一意舔皇帝没露出破绽,能搞得动就是李至刚,把李至刚搞下去,攻击陈瑛是附带皇帝不会放弃陈瑛这只鹰隼来监视言路的,又没有陈瑛太多黑料,最多让陈瑛面上难堪些,接下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而李至刚被下狱,夏原吉去江南接替姜星火处理变法的一摊子事,郑赐是不可能有什么动作的,所以光靠姚广孝和卓敬,也就是勉力支撑,接下来若是没有应对措施,相信这场风暴最后的席卷就要到来了。
姜星火的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景清的血誓只是变法的第一道门槛,而这次敌人酝酿了数月所发起的攻势,绝对非同小可,最终的目标也一定是他本人。
“国师,去查那几日前后内阁的轮值情况,还有是否真的黄信、金忠之间一点联系没有”
李至刚的话语被姜星火打断了:“这些事情荣国公自然是会去查的,你再想想,那几天你还干了什么?”
李至刚沉思了几息,方才回忆道:“还上了一封奏疏。”
“什么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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