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节(2 / 3)
变,那么变法无疑是无源之水。
所以京城里的消息虽然传到了这里,但不论是宋礼还是姜星火,都并没有回应什么。
但眼见现在姜星火提起了这茬,那么想来国师心中是有些计较的。
“国师说的是国子监科学厅的事情吧。”
“是,但也不仅仅如此。”
姜星火仰头看着树叶苍翠的大树,依稀看到了诏狱里那棵被朱高煦拔了的老歪脖子树的影子。
这里要说的是,王安石抨击的是‘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认为鸡鸣狗盗之徒只是成全了孟尝君的养士名声,没有安邦定国的才能,所以并不算真正的士。相反,士应该是大则足以用天下国家,小则足以为天下国家之用,因此士的要求应该是‘居则为六官之卿,出则为六军之将’,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名为读后感,实则借题发挥,以表达自己对人才的看法。
但就像是姜校长跟丘校长在军官培养理念上的冲突一样,丘福要培养的军官,都是读《春秋》不是,都是读《六韬》的数十万大军统帅,但实际上毕业了却只能指挥数十个士兵,这其中的能力要求错位不言而喻。
而对于官员来说,也是如此。
不论是进士出身的官员,还是国子监监生出身的官员,饱读四书五经不假,上岗后有一段时间进行“观政”这种适应性培训也不假,但归根结底,过去所学,跟当官所需,差距还是太大了,非是一时半会儿所能弥补的。
“这里有递进的两个说法,便是说,学科学的和学理学的,都该是‘士’;而且,既然是‘士’,既然是‘官’的预备阶层,那总该有个标准春秋时的‘士’还有君子六艺嘛。”姜星火笑着说道。
但宋礼是什么人?一部侍郎,正经的国朝大员,哪还听不出来姜星火话里的弦外之音。
宋礼干脆说道:“培养‘士’的这个标准怎么定,谁来定,都是涉及到了变法成败的根本说法啊。”
“我们需要建立一所新的学校。”
姜星火定定地看着宋礼,说道:
“一所培养符合朝廷规矩,即将成为‘官’的‘士’的岗前培训学校。”
宋礼迎着初升的红日,看到了姜星火眼中的坚定。
姜星火把《临川先生文集》举起来,一页页书纸在晨光下走马灯般闪过,认真道。
“王安石变法变法输在哪?”
不待宋礼回答,姜星火肯定地说道。
“我想了许多时日,无非就是这两点,一是变法没有培养出新的得利阶层;二是变法不懂得聚拢大多数。”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王安石的失败,我们决不能重蹈覆辙。”
姜星火一下一下地用书卷拍打着手背,在井边踱步着。
“我们怎么才能吸取教训?培养新的得利阶层,我们已经在一步一步做了,虽然有波折,虽然不容易,但总体没出大乱子,眼见就要做好‘建立手工工场区’这最难的开头一步了。”
“我今日说了这么多,要跟你讲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后面这个。”
姜星火停下脚步,诚恳说道:“大本,对于我来说,变法是理想;对于你来说,变法是前途。对自己前途,你得认清楚。”
相处的日子久了,若说半点都没有受到姜星火‘拯救天下苍生’的理想的感召也没有,那是骗人的,宋礼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最后只有无言颔首。
“大明有什么社会组成部分?士农工商,太祖高皇帝规定的很清楚了。”
“之前你说天下人就是老百姓,我说不对,我说士农工商都是天下人,这便是说,我们的敌人,绝不是某一个阶层!”
“而是我们要聚拢士,聚拢农,聚拢工,聚拢商,把这些人都聚拢到变法的大旗下,然后对着那一部分守旧顽固的士,进行打击,从而促进整个天下的巨大变革。”
“唯有如此,变法方能成功。”
“否则,像是王安石那般,变法把天下人都推到对立面,又怎么能成功呢?”
宋礼当然清楚,这是姜星火与他的肺腑之言,这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当然,这未尝不是国师“聚拢”的一种手段,但却足见话语间的真诚。
事实上,宋礼是真的有所思考。
对于宋礼这种务实的人来说,狱中清谈天下事不算真本事,出狱后所作所为,方才是真显英雄手段的事情。
那么国师在出狱后的短短四个月内,到底聚拢了哪些阶层?
宋礼细细想来,第一个蹦出脑海的,是“工”。
工匠,受到了姜星火的极度重视,不夸张的说,全天下最好的工匠,现在都握在姜星火手里。
不论是热气球,还是新式火绳铳、青铜野战炮,立竿见影的优秀表现,都说明了工匠的巨大作用以及他们能迸发出的能量。
而工匠的晋升体系,奖励机制,以及熟练匠人的传帮带,都是姜星火在变法规划的谋划中,和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