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1 / 3)
若是铁马能驱动船只,那么大明船只的性能,马上就能获得巨大的提升。
相当程度上无视是否顺风顺水,在这个时代是多么逆天的能力?
我大明水师,天下无敌啊!
等等。
郑和忽然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姜先生。”郑和的红脸有些怪异,“咱们的话题,是怎么跑到这上边来的?”
听了这话,朱高煦也呆了呆。
对啊,话题什么时候跑偏到这里了?
好在最近几个月随着诏狱生活戒除酒色、多读书、作息规律,朱高煦的大脑清明了许多,他很快就回忆起了跑偏之前的内容。
说来惭愧。
话题就是朱高煦自己带跑偏的。
是朱高煦非要拿大明定都南京后,考虑迁都又放弃这件事来说事的。
朱高煦老老实实地复述了一遍。
“刚才讲到了陆权、海权、国际权力,庙堂是经济的延续,战争则是庙堂的延续,国际权力,便是某个国家可以从战争、庙堂、经济等等角度,全方位影响其他国家的能力,而其中最根本的、最持久的,则是经济利益。”
郑和也跟着补充道:“还说经济利益的核心是货物运输的时间和数量,以及讨论汉唐控制西域商路为什么最后都失败了。”
“伱们说的很不错。”姜星火赞许道:“而汉唐失败的这个原因,其实我们刚才关于漕运和海运的讨论中,就已经得出结论了。”
“姜先生是说海运成本?”朱高煦试探问道。
“便是如此!”
姜星火肯定道:“经济利益的核心是货物运输的时间和数量,海运或者说水运,天然就比陆运的时间要快,数量要多,因为水运的船只可以借风借水,陆运只能靠运输者的腿。”
“那么我们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结论,汉唐控制西域商路失败,就是因为陆路长距离运输不可取反过来说,水运长距离运输,是完全可取的,所以跟陆权论还有一个相对应的理论。”
“那就是海权论!”
《大国博弈学》
“什么是海权论?依旧要从海权的本质来说起。”
姜星火娓娓道来:“远距离水运的成本,如果距离拉长到上千里,那么几乎可以视为陆运成本的十分之一。”
“假设大明放开海禁,进行大规模的海洋贸易。”
姜星火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一眼。
“譬如同样是丝绸之路,假设终点都是大食法控制的区域,成本优势的结果,就是海洋贸易通过水运进行运输相同的货物,成本一定是远远低于陆运的,这也就意味着海运的利益远大于陆运。”
“我们之前说过,经济要素都是跟着经济利益走的,那么只要进行大规模海洋贸易,沿海城池、港口,是不是会快速发展起来?人口和经济是不是都会聚集在沿海城池、港口?”
这里面,其实便蕴含着地区发展不均衡的问题根源。
没办法,人都是向钱看的,海运的成本比陆运低90,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走陆运。
而想不开的人注定会赔的裤衩子都没,被市场自然淘汰。
长此以往,越来越多的人口、经济等资源,自然就扎堆堆在了沿海城池、港口里。
“自是如此。”郑和点点头。
姜星火说道:“那么我跟陆权论一样,我提海权论的内容,你们来判断说的有没有道理。”
见两人点头,姜星火阐述道。
“既然大陆桥有心脏地带,陆权论认为控制了心脏地带就控制了世界岛,控制了世界岛就控制了世界。”
“那么海权论则针锋相对,基于海运成本比陆运成本更低,就必然会导致沿海城池的人口、经济资源聚集,海权论认为,位于沿海的‘边缘地带’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口、经济都会远超世界岛中央大陆桥的‘心脏地带’。”
“而通过持续的海洋贸易,这种人口、经济的聚集效应,不仅会在这些地带产生,还会在航路的重要节点,譬如港口、海峡、关键岛屿等等上产生。这些地方,也会成为‘边缘地带’的一部分。”
“拥有一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水师舰队,以及附属的陆上和海外基地、补给维修港口,就可以控制‘边缘地带’,也就是拥有制海权。”
“拥有制海权的国家,就可以夺取海外殖民地,抢占海外市场,进一步扩大‘边缘地带’的优势。”
“换句话说,只要以‘边缘地带’包围‘心脏地带’,就可以以海权来制约陆权,那么谁统一或整合了世界岛的东部边缘(东亚)或是世界岛的西部边缘(西欧),谁就掌握了世界岛上最有潜力的地区,谁就可以成为世界岛的霸主。”
“你们认为海权论是否有道理呢?”
朱高煦思考了几息后说道:“俺觉得是有几分道理的,最起码比除了成吉思汗那代蒙古人以外,其他人都做不到的陆权论有道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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